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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各地的灾情频频报至钟灵宫,使得忙于寻找嘲风的他还得腾出时间去阻止祝融。
嘲风哼了哼,“这是我的责任吗?”为什么每个来找他的人,要拿责任这个话题来烦他一回?
他连想也不想,“当然是你的责任!”
“我为人间防他防了千年,而今我不过是想放下这个职责,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嘲风烦躁地搔着发,语气里充满了不平。“更何况,灾害原本就屑于自然的天象,一味地阻挡祝融,那才是违反天道。”
“百姓会受害。”在他一径地为自己考量打算之际,他有没有想过身后那些仰赖他的无辜百姓?
“那么百姓们就该学会保护自己,他们该学学防火治灾之道的。”嘲风走至他的面前,半责备地睨着他,“我知道你有菩心,但你保护过度了,如此一来,百姓们何时才可以不依赖你?一旦你同我一样,有天不想再守护人间了,那么百姓们该有何依恃?”
轩辕岳的声音悬在喉际,在那一刻,他什么反驳也说不出叫他未曾想过,自己的付出尽责,竟也会成了一种变相的宠溺,而你也不知自己可能会有不想守护人间的一天。
嘲风仰首看向月光,幽长地叹了口气,“人间不会因少了我这人而垮的,你们的这个人间,比你想像的还要坚固得许多。”
带着一丝丝的期望,轩辕岳还是希望他回心转意,“你真不回去?”
“你可以死了这条心。”对于这个问题,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摇过,在他窥见过人世的繁华绮丽之后,他又怎能还原回那个甘心蹲在檐上之兽?他已经变了。
不意外会得到这个答案的轩辕岳,虽说已做过心理准备,也想过无数的法子来弥补嘲风离开之后所带来的困境,可无论他如何作想,他还是找不出可解决之法,也不知该怎么让百姓们在失去嘲风后,自立自强。
嘲风摊摊两掌,“更何况,我吃下舍利后有了人身,你认为我还能以瑞兽之姿蹲回屋檐吗?”在他伸手去拿舍利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是覆水难收了。
“是不能。”轩辕岳不得不承认。
“那就别再来烦我了。”再多来几个知道他底细的人扰他清眠,他可不保证没睡饱的他脾气会有多好,都因喜乐严加管教的缘故,他已经很久没有犯口戒了。
“你若是坚持要留在人间,那么就安分守己点。”接受事实后的轩辕岳,在临走前不忘向他叮咛,“别伤人也别害人,不然,我会亲手处置你的!”
他不语地看着轩辕岳那张在月下看来显得阴暗的脸庞,聆听着轩辕岳充满对百姓爱护之情的话意,和俨然一副为百姓请命的姿态,他总觉得,轩辕岳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职责,远比他见识过的任何一人都来得重,即使是国师皇甫迟都不及他的一份,这让他不禁想起皇甫迟的另一个徒弟,那个脱去了所有的责任,自由自在地为自已而活的燕吹笛。
或许就是燕吹笛看得太明白了吧?而效命于师尊的轩辕岳,或许根本对那些在钟灵宫深处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轩辕岳。”嘲风在他跨出离开的脚步前,轻声地把他叫住。
轩辕岳微微回首,静待他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望他浑然不知的眼眸,嘲风顿了顿,不知要怎么告诉他那个与他切身有关,属于黑夜的秘密。
考虑了许久后,嘲风选择单刀直入,“你可知,钟灵宫的每一个檐上,没有嘲风兽?”
他蹙着眉转过身来,“怎么可能?”
“在数年前,皇甫迟就把我自钟灵宫的檐上除去。”在那夜过后,皇甫迟便再也不让他踏进钟灵宫一步,再也不让人有机会看到他的秘密。
“为何我师父要这么做?”就算师父自恃有高深的修为,按理说,师父应当是不会把具有镇厄功用的嘲风兽除去才是。
“因为……”嘲风的眼眸显得很不安定,里头隐隐藏着一份惊惧。“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轩辕岳一听此话,面色微微变了,像是早已知悉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
他的音调里潜伏着颤抖,“看见了……什么?”
“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在钟灵宫檐上看了那么多年,他知道轩辕岳对皇甫迟的忠诚与尊敬,他不忍将那些掩藏着的真相说出来,不愿见到轩辕岳将会拥有与燕吹笛同样的心酸。
在不知不觉间,轩辕岳蓄紧了一身的力气,屏息敛气地等待着。
“离你师父远一点。”嘲风肃然地一字一顿,声音里掺了一份难以察觉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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