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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八月中旬,平原县杠子李庄发生教民与拳民冲突。先是教民被拳民拘押,求救于县令,县令蒋楷于八月十八日(9月22日)派二快总役陈德和率马队、捕快前往处置,捕拳民六人。该村拳民李长水抗拒失利,遂向朱红灯求援。九月五日(10月9日),朱红灯调高唐、茌平、长清三县义和团精壮及曹州大刀会会员共五、六百人,赴平原杠子李村救援。接朱红灯令,平原、恩县义和团亦集二千人同至。九月七日(10月11日),平原令蒋楷率众去杠子李村弹压。朱红灯打出“天下义和团扶清灭洋”大旗,分四人一小队,以“轮起轮伏”、“轮进轮退”战术与官兵对抗。官兵伤数人,败走。这是朱红灯对官军的第一次胜利。?輥?輯?訛
蒋楷以朱红灯聚众事上闻。毓贤命济南知府卢昌诒会同后补道台营官袁世敦、平原知县蒋楷,率官兵进剿。此时,朱红灯率义和团众二千多人驻扎在距平原县城西十多里、且与恩县交界处的森罗殿,他的下一步设想是攻打恩县的刘王庄、庞庄教堂。
九月十四日(10月18日),朱红灯义和团与袁世敦官军马队战于森罗殿前。官军杀义和团二三十人,捕十六人,官兵死十余人。这是朱红灯部义和团与官军最大的一次较量。很显然,义和团败了。战后,朱红灯与心诚和尚、于清水等人率部转移于禹城县丁家寺,会商了下一步战斗意向。在十月初二(11月4日)大闹苗家村后,朱红灯与心诚兵分两路,朱红灯南下长清,心诚南下茌平北与博平。十月十三日(11月15日)朱红灯攻打茌平大张庄教堂。十月十五日(11月17日),二人复于博平县花园寺(华岩寺)会师。驻花园寺一带休整期间,十月十七日(11月19日)义和团内部于小张庄发生分金内讧,朱红灯被两个同伙砍伤。两天后(11月21日)的夜晚,济东道吉灿升、游击马金叙率兵突袭花园寺,捕获朱红灯。又二日(11月23日),心诚和尚被外甥出卖,于杨庄被捕。义和团的另一个首领于清水,为手下出卖,不久亦被捕。朱红灯、心诚等被捕后,囚于济南大狱。他的战友王立言、徐大香等人,在十月底至十一月份两次攻击禹城县天主教总堂韩庄教堂,不克,怒而火烧禹城十七处教堂。这次焚教堂,招致各国抗议。清廷决定撤换山东巡抚毓贤。毓贤十一月二十四日(12月26日)离任。提前两天,他于十一月二十二日(12月24日)处死朱红灯和心诚和尚,将义和团对清政府的仇恨留给了他的继任者袁世凯。?輥?輰?訛
朱红灯这一盏“灯”熄灭了。尽管高喊“扶清”(又有“顺清”、“保清”之倡)的口号,还是死于清政府的屠刀之下,这是朱红灯个人及千百万义和团团民的共同悲剧。从历史的变局来看,朱红灯又是幸运的。用他的一盏“灯”,点起燎原大火,玉石皆焚,人神同难,让国家民族在“罪”与“罚”的劫数中经受着“存”与“亡”的考验。
朱红灯与“朱红灯现象”,已经沉淀为中国历史的遗产。这份遗产,既非贱如粪土,亦非贵如金玉;而目下,两极性的评价也还在对立着。在下无意于调和毁誉,仅想借了朱红灯的兴灭,点击“群众运动”的“必然性质变”和“必然性灾难”。
注意点之一:朱红灯高喊“扶清”,并没有“扶清”。他走的,仍是历史上一切造反者的旧套路——聚众闹事。“众”,越聚越多;“事”,越闹越大;在自觉与不自觉中,又回复到“八卦教”、“白莲教”们的“反清”主题。由此,我们推定:剥离了口号的伪饰,朱红灯的义和团以及后朱红灯时段的义和团都是“反清”的、造反的组织。
注意点之二:朱红灯高喊“灭洋”,其实是在为他自己引燃拳教矛盾、激化拳教冲突、甚至明目张胆的毁教行径,作一种“民族沙文主义”的包装。由此,我们又可以推定:
一、“扶清灭洋”:一个百年迷误(4)
自外国教会势力进入中国,“教”与“民”的矛盾就存在着,但尚可维持在相克相生的平衡状态;是义和团的无度烧杀造成了中国特色的、仇外的“宗教迫害”或“宗教灭绝”。
让我们对上述两个“推定”做一点补充性说明。朱红灯之前,山东各地分散活动的义和拳基本上在“法”的范围内活动。以平原为例,光绪二十五年(1899)四月,有天主教士高风仪控告张泽鸥、张安业毁坏教堂。平原知县蒋楷立案侦查,情况属实,便命当地地保负责修缮教堂。蒋氏还召来当地义和拳首领王治邦之子王甲三,告诫他勿挑教民冲突,王甲三亦予应允。事后,蒋楷不无自负地表白,处理这次拳教冲突“官不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