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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便咬一咬牙,道:“父亲当初,为什么一定要送爹爹离开?他就是以后不再喜欢咱们了,也不让他走!咱们绑着他,禁着他,他想走也不行!。。。父亲,孩儿好想他,父亲也是想他的,咱们明明是舍不得他,明明是舍不得他走的,父亲天天都在看爹爹的画像,爹爹以前用过的所有东西,现在全都放在父亲的寝宫里。。。父亲,你让爹爹回来,让他回来好不好?”
叶孤城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答儿子,因此他只能继续沉默,叶玄的眼圈红了,稍稍抽泣着,刚想再说什么,叶孤城却已经站起身来,徐徐走到一面墙壁前,背对着叶玄,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的画像间,有人白衣黑发,持箫而奏。叶玄见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实在是莽撞了,让父亲想起从前的旧事,伤心难过,因此便不禁慌了,急忙上前,扯住男人的衣角,道:“父亲。。。是孩儿错了,孩儿不应该胡言乱语,父亲,您不要生气,不要生孩儿的气。。。”叶玄知道父亲想起那人,心中难过,于是就用力摇头,低低道:“父亲,咱们不想爹爹了,孩儿不想他了。。。爹爹他现在不再喜欢我们了,他不再喜欢我们了,他根本不知道父亲这两年是怎么过的。。。父亲每天批奏折,处理朝政,练功,教我习武,看这张画。。。这些爹爹他都不知道。。。宫里只有我们,只有我和妹妹陪着父亲跟皇爷爷。。。”男孩柔软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琥珀色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父亲不要难过。。。咱们不要爹爹了,不要他了,宫里这么大,父亲让人去找很多很多漂亮的妃子,很多很多好看的人,让他们住在宫里,要会吹/箫,会舞剑,会做好吃的点心,叫他们都穿着白衣裳,板着脸,不准笑。。。一定有比爹爹好的,肯定有很多比他好的,父亲会喜欢的,肯定会。。。”叶孤城低下头,看着正抽泣着的儿子,然后伸出冰冷的手掌,帮他擦去了眼角的泪珠:“。。。朕无事,你回东宫罢。”
夜色愈深,叶孤城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寝宫里,站在墙前静静看着那幅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画像。宫灯的纱罩上绘着江山如画的磅礴,被烛火投映在墙上,有千山峥嵘,云海缥缈,仿佛将这天下都囊括在了这上面,他身为天子,面对的是天下的子民,是万里的江山,他们都是需要他的,可是他自己所需要的,却只有一个人。。。午夜梦回时,枕边空空荡荡,没有丝毫温度,偌大的龙床上只睡着他自己,那种拔也拔不掉,忘也忘不了的东西,从始至终都一直深植在心底,那个冷酷的男子,永远只穿白色的衣裳,似乎与尘世无染、让人不可逼视的男子,是他生命当中,最初也是最后的心动。。。叶孤城缓缓伸出手,去碰触那画像上的身影,入手处,一片平坦。他记得这个人从前还在时,两个人是如何恩爱,同赏风花,共听雪月,抚琴吹/箫,饮酒舞剑,虽然并非像寻常情人之间的如胶似漆模样,却也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光,也是一生之中,永远不会忘怀的时光。。。
然而,也许是美好的事物都注定不能够太过长久,于是他终于还是失去了他,哪怕他权倾天下,坐拥四海,手中执掌着万万人的身家性命,却也仍然无法将自己的命运改变。绮丽的梦境被现实无情击碎,让他不得不从幸福中骤然惊醒,自此尝到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滋味,爱恋,思念,悲苦,孤独,只唯有在梦回当初,只有在昔年的梦里,才能与那个人再次相会。。。
夜深人静,宫人开始解去明黄的罗帐,垂下一层层的纱幔,铺起绣衾,燃上沉梦香,为叶孤城更衣。等到所有人都已经退了下去,宫灯只留下一盏,周围亦且寂静无声,叶孤城才躺在了空阔的龙榻上,缓缓合上双目。
殿中光线昏黄,叶孤城下意识地侧过身,将手臂往身旁一搭,等到只搂住一片空寂之时,才想起,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个习惯,却总是不能够改掉,哪怕每一次搂住的都只是虚无,哪怕每一次都是失望。。。
……却依旧是改不掉。
……怎么也改不掉。
。。。。。。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
正文 一百五十九。 疑是故人来
“陛下,陛下。。。眼下已是正卯时分,陛下亦应起身由奴才们伺候梳洗,预备早朝了。。。”
殿内已经淡淡弥漫着乳白色的晨曦,明黄的床幔外,隐约透出一个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