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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两名使女躬身打起帘帏,叶孤城进了阁内,就见里面东侧一张矮榻上坐着个少年,一身琵琶襟箭袖纽罗月白锦服,玉面俊颜,正是花玉辰。此时叶玄就坐他身上,手里抓着少年一缕头发,一面拽,一面咯咯直笑,管家则静立在一旁,眼底带上一丝笑意看着花玉辰愁眉苦脸地一边往回拉着头发,一边还得小心地注意不能伤到叶玄。
正当花玉辰被身上这小魔星磨得毫无办法时,忽一眼瞥见门口走进的高大身影,顿时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叫道:“师父回来了!”
由侍女为自己脱去大氅,解开朝冠,又一件件除去正服,叶孤城换上一件家常素袍,这才走至矮榻前,将早已朝自己张着手的叶玄从少年身上抱起,既而坐在榻沿,道:“如何回得这般早。”
管家退了下去,命人抬上餐案,花玉辰揉了揉被揪疼的头皮,说道:“母亲本来是想要我多在家里住一阵,可是祖父和父亲不允,节庆未过去多久,就打发我回来。”
叶孤城将叶玄放在身旁的软垫上,任他自行玩耍,道:“既是奔波一路,今日便暂且歇息,明日再查你功课,若是落下,自有惩戒。”
花玉辰嘻嘻一笑,吐一吐舌:“师父放心,我一日都未曾偷懒过,上回教的心法,都记得熟了。”
叶孤城听他此次回来,谈笑间嗓音隐隐不似往日清脆,就知少年已开始长成,微一思忖,便道:“你今年已十三岁,再过得几年,便也成人,亦自会知晓男女之事……”
花玉辰年龄尚小,长至如今,从未有人真正教导过此事,但毕竟已是十来岁年纪,旁听途说,也隐约知道些许人伦大防,眼下忽听师父谈及,饶是他平日性子直快爽利,也不禁面色骤然通红。
叶孤城继续淡淡道:“习武之人,若要上窥武道至境,天资虽是重要,却也仍需多年律己严苛,刻苦修练,才有些许指望。元阳之气,医者谓之人体阳气根本,俗亦称男子精元,若能节欲勤修,元阳充沛,对于修行一途,自有好处。你在武道境界有所成就之前,若是不近色欲,必有得益,便是日后稍有成就之后,于此事上淡薄几分,对自身进境,亦是有所助益。”
花玉辰脸上烧红一片,只低头喏喏应了几声,叶孤城见他此时模样,不由得微微哂笑一下,便在此时,侍女抬上餐案,将各色菜品一一摆好,师徒两人一同用了些,饭后,叶孤城命人备了马,自行去往瑞王府。
室中光线明亮,挽起的云香色挑纹天青帐幔后,青年穿着件家常平绣四合长衣,手里拿了本棋谱,正静静翻阅。
忽听有人在外道:“禀王爷,肃王至府。”
手中的棋谱立时放在一边,青年面色十分欣喜,忙道:“快请大哥进来。”
不一时,叶孤城便进了阁内,青年笑道:“大哥公事繁忙,却还来看我。”
叶孤城见他气色尚好,便道:“伤势如何了。”
青年命人搬了张太师椅放在榻边,请叶孤城坐下,微微笑道:“如今已好了五六分……只是一直在府中静养,便连这屋子也不曾出去过,却是有些气闷。”用手一指搁在旁边的棋谱:“闲极无事,只得看看书,打发时日罢了……”眉心忽一皱,道:“当朝皇子两番遇刺,京都府尹、钦监院奉旨一同追查此案,如今却未有丝毫线索,父皇震怒无已,听说昨日在御书房已将几名负责此事的大臣,重重训责了一番。”
叶孤城接过侍女奉上的香茶,“与上回一般,现场并无可循之迹……亦是一桩无头公案罢了。”
青年眼神凌厉,冷笑道:“甚么人胆大包天,一群武夫,竟也敢伤了本王!父皇曾说过,‘侠以武犯禁’,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这些江湖中人,何曾把朝廷放在眼里!”
乌金描凤的大鼎中浮出丝缕青烟,伴着淡淡的药香,叶孤城手中执了茶盏,就听青年继续道:“本朝初时以武立国,造就各大门派势力迅速崛起,但及至如今,盛世太平,已不需这天下间有能与朝廷抗衡的力量,自应禁这肆恣之武,狂纵之侠……父皇从前虽不曾明言,但眼下这群江湖人竟已放肆至此,父皇怕是再不能容……”
叶孤城缓缓饮了口茶:“父亲今日已于南书房,与本王透露过此事。”拇指上的白玉扳戒在照进室内的光线中闪出晶莹的泽芒,叶孤城神情淡淡,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谈及这个话题,只与青年说些闲话,又对弈几局,直在此处停留了整个下午,待晚间一同用过晚膳,才策马返回府中。
管家等在大门外,见叶孤城回来,忙命人牵了马,自己则陪在身旁,随同着向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