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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琛不禁暗暗好笑:“我便知道他耐不住。唉,他这个性情,最好是家里有家财万贯,好由得他开善堂,作粥棚,周济众生。”思及此处,忽然想起:“我从前戏言要去作了强盗来供他花用,究竟不曾给他挣来过一文。这几年里,都是他在养活我。”他出身富贵,从未在银钱事务上留过半分心,便是家破之后,也不曾在衣食上受过一日困窘,虽不能如从前一般考究,旧日公子哥儿的习性竟未大改。除却一开始在郑元化身上顺手牵羊来了一二百两银子,过后再无一文入帐,全由简淇供给。后来到了京城,凭赵暄之力作了禁中武官,每月的几两银子饷银随手便去,还亏得日常有赵暄不时馈赠些衣履什物,才不致于入不敷出。这时候不禁好生惭愧,心道:“我忙着报仇,从来便没想过去弄些钱来给咱们两个使。等杀了郑晔,我却去做甚么好?”他少年经历大变,心心念念,便是想着如何将仇人挫骨扬灰,再无暇虑及其余;虽与简淇倾心相爱,也只不过想到“报仇之后须同他长相厮守”,到底也没仔仔细细地盘算过日后生计。
简淇同那逃难妇人聊了几句,回来见郦琛怔怔出神,大有魂不守舍之态,好奇道:“想甚么呢?”郦琛道:“牧谦,等咱们从满城回来,到杭州去开个药堂好不好?你坐堂开诊,我便替你配方抓药。”简淇不料他忽然有此一句,循着他言语想去,不禁悠然神往,心道:“若得同他日日相伴,携手西湖边上,当真是神仙也不换。”
郦琛回过神来,笑道:“你拿了两个糖饼去,可换了甚么消息回来?”简淇道:“满城那边日日有事故,虽不曾听说认真开战,却到处有辽人出没,劫杀百姓,日来更有传言说有大队的辽兵开来,是以民众恐慌,纷纷向南逃难。”郦琛甚是惊异,道:“和议了十余年,向来无事,朝里人都说不过是今年水草不丰,辽人冬季饥馁,才来打草谷,难道竟是要大举犯边?”简淇道:“辽人怎想,咱们是不知道。那妇人言道,一路上走来也还平安,可见满城暂且无妨。只是途径定州时,那节度使朱忻却已经下令闭城戒严,不许难民流入,说是怕混进了奸细。可怜他们扶老携幼,又多走了百许里。”说着不禁蹙起眉头。过得一刻,便道:“子坚,我求你一事,咱们到了满城,倘若果然军情紧急,你暂且别杀了郑晔好不好?若当真要与辽国大战,军中临阵丧将,不免大损士气军心。”
郦琛心想郑晔若是忙着同辽人打仗,无暇内顾,自己说不定便有可乘之机。然而简淇头一遭开口相求,怎好不允?微一犹豫,便道:“好,你说如何便如何。”简淇大喜,道:“谢谢你。”
两人继续北去,路上难民愈来愈多,有时一日竟要遇到好几起。然而难民虽众,却是谁也说不上来战事到底如何,只晓得日日有小股辽兵四下侵扰劫掠,抢夺农户越冬的粮草。两人未得确信,便不愿就此回头,不觉过了定州,相去满城已不过百里。
这一日走到黄昏,遥遥望见左前方便有一个村庄,郦琛笑道:“正好赶去借宿!”说着催马疾奔。见村口站着个庄汉打扮的人,低着头似在削一根树枝,便叫道:“这位大哥……”只说了半句,连人带马已冲到近前,看清了状况,不由得一呆。原来那庄汉后心扎入了一根长矛,直通到胸前,露出狰狞一个矛头,远望便误作了树枝,早已气绝身亡。
郦琛放慢了马步,走入村庄,但见竹篱后,井台边,到处是或坐或卧的尸首,自龙钟老妇到髫龄童子,竟是无一幸免。他生平见过死人不少,但这般举村屠戮的惨景,却是见所未见。又走出了几步,只见一户人家板门大敞,两名妇人满身鲜血,赤条条地躺在地下,身边又有一个婴儿,俱已死去多时。郦琛心神剧震,听得身后蹄响,回头见简淇自后赶来,道:“牧谦……”却说不下去。
简淇跳下马来,检视一具尸体身上箭镞,道:“是辽兵来过了。”语音涩滞,显是强抑心中激动。郦琛愤然道:“他们要抢东西也罢了,又做甚么杀了这么多人?”
一语未毕,忽听得隐隐传来马蹄声响,似有不少人向这里奔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个念头:“难道是辽兵又回来了?”郦琛更想:“若是辽兵来了更好,便杀他几个出气。”只见大路尽头探出一面硕大红旗,来的乃是大宋官兵。
这一队骑兵不下百数,所乘马匹脚力甚健,顷刻间便已到近前。为首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军官,目光一瞥满地死人,并不露丝毫惊异,似已司空见惯。转而见到两人坐骑,却是眼睛一亮,将马一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