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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我自己,总带着许多秘密不愿与他道……
这封信,是我给他的第一封回信,也是他回我的最后一封来信。
许久,都不曾再见任何信来,初始以为他或许太过忙碌以致无法回信,便安心等待,只越到后面,越坐不住了。几次去寻阿兄打听战事情况,却总被三言两句挡去。
“娻,子郜定不会有事,请安心等待便是。”
“可阿兄……”
“娻何时如此沉不住气了?”
“……”阿兄斥责的语气,让我一阵气闷,却又不知如何回他,他这般,倒是像在与我置气,我又何时做错了什么?
想想最近阿母之事己差不多打点妥当,后日便可整顿上路,我平复一下胸中郁气,“阿兄,阿母与阿弟行装都己打点妥当,待得二人安置妥当,娻该回宋了。”
阿兄翻简牍的手顿住,眼中划过不舍,沉默许久方才回我,“娻,适才阿兄……”
“娻知晓。”
“娻可是在责怪阿兄适才出言不逊,这才生气,如此快便欲意回宋?”
“非也,阿兄,娻己在这鲁宫住了五月有余,倘若不是阿母只娻一女,或许四月前便需回宋的。”
“如此。”阿兄仰头,叹口气,“确实,娻己为人妇,阿兄却总未曾习惯,以为娻仍旧乃鲁宫公女,只怕此一去,是再也见不到娻了。”
“阿兄何出此言,娻过不久必会回鲁探望尔等。”
“只怕,阿兄等不到了……”
“阿兄!”如此消极的神态……
“娻想回宋便回罢,只是出行那日祭拜行神时,但请等等阿兄。”
“诺。”
阿兄转头看我,笑了笑,大手罩上我的头顶,一股温暖缓缓流淌,“稚子!辟与鱼亦差不多该回了罢……”阿兄提起辟与鱼时,我的心突地一跳,接着快速动了起来,一种称之为内疚的东西蔓延心涧……她们二位,不知如何了,林修然如此变态,找了人替他行那夫妻之礼,不知倘若二人知晓,该当如何自处?
而此次,林修然竟奇怪地没有出现,徴来信说,陈国之内,一切安好并无异状。
这样,不应该啊?!
但,想起阿兄的病,即便如何恨他,如何避之如洪蛇,我终需寻他一趟。林修然不是曾经说过,能回现代么?那么,不知阿兄是否愿回现代去冶疗,虽然此话乍一听起来如天慌夜谭,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放弃。虽如此想,心中仍不免惴惴,此事要如何说来?我得好好想想……
到了星的小邑,小邑唤作俾邑,确实乃小邑。不过不像那几位无子庶母,有总比无好。待授土仪式正式完成后,我才收拾行礼返宋。
走之前,阿母拉着我的手,细细交待着夫妻相处之道,这些过去的日子她并没少说,只是或许总觉不放心,三五不时重复提醒。
“阿母!”虽从未有人教过我爱之一事当如何,但却知,不管对方是何模样何性子,只要尚是黑皋,我便会无愿无悔地与之扶持下去。
与熙告别,熙又笑得不伦不类,捶了他一下,又抱了抱方才走向兄酋。
与兄酋告别时,在拥抱时我犹豫一下,但见他己伸出双手,便大方地回抱住他,虽然知道他的心思,但倘若他不说明,我便装作不知,又有何可矫情的。
两人相拥时,我附在阿兄耳边,轻轻问道,“倘若娻有法子可冶好阿兄之病,阿兄可愿?”
阿兄适才起便十分僵硬的身子,这下更僵硬了……
“娻……”
“阿兄,但等娻的消息,可好?不要放弃,可好,诺娻可好?”
阿兄将我拉离,扶住我的肩膀,眼眶湿了湿,“诺!”
不等我欣喜一笑,“为兄果然不曾错看过娻,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只怕大周再难寻,子郜他……何等地福气……你与他,亦要过得幸福,答应为兄可好?不要再去吵闹争执,子郜亦不好过……那日,与为兄一同喝酒至半夜,问为兄娻是何样女子,为何心肠如此狠硬,娻猜为兄如何回答?”
我一时只觉十分地窘,原来,是兄酋说了何,非熙。
“说何?”
“为兄道,娻所需;不过一抹温情。朋友爱人夫君可以狠心待之,对家人却永远如水般温柔包容……”
所以,那信也是阿兄教他的,那些话亦是阿兄写了让他去抄得。这话说完,我更是窘上加窘,第一次,对阿兄无语,所以,阿兄其实才是最腹黑的那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