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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嫁去鲁的却是夫人,而非阿母,而阿母只是位媵者被人送到鲁国,这个世上说到底,爱情不得长久……
君父的遗体经过大敛小敛,覆了玉面,口中含饭盛入棺椁。椁内稷谷满洒,又有许多陪葬玉器置于腹部手臂。
在宗庙里停上月余才能出葬,上卿大夫们早选好陪葬鬲人牺牲,那些鬲人都是些刚长大,或半大的孩子。
鲁国国君始卒,始有书送往各国。
鲁国不愧方伯,过不得多久,便有各国使者前来吊唁,而接待他们的,自然是身为一国太子的酋。熙的母亲终是一场梦醒,那继夫人之事随着君父的死而告终。
兄熙仿佛这几月之间忽地长大,不再嘻笑玩闹,也不再喜爱玉石,每日里尽心尽力辅助阿兄酋处理庶务。
不久前,他刚刚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一国公女,待凶礼过后不久便要举办吉礼了,听说己是进行至问期之礼。
看着人群里兄熙仍旧有些圆的脸,想来最近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熙好事也快近了……
鲁国宗庙……丧钟余音震动,众人脸庞肃穆,待巫女神汉唱祝完毕,司射道礼毕,众人缓缓起身,有条不紊地一一离去,久不见面的熙亦在人群之中,黑发斩衰。
“阿兄。”追上兄熙,自回来后,他便一直忙碌,两人未曾得闲叙话。
兄熙立定,有礼一笑,“娻。”
“阿兄……”比了比,“阿兄竟又是高了。”
“嗯。”熙的情绪很低落,君父的死给了他重重一击。
“熙,娻还真不习惯如此怏怏不乐的阿兄,君父既己去,你更需振作,庶母与兄酋,特别是庶母受此打击,熙有闲时便多与她聊话,多陪伴她罢,毋要整日忙于政务。”
熙轻轻嗯了一声,“娻在宋,可还好?”
脚下步子顿了顿,在陈所发之事,他一早便知,此次与娥争执,难道他亦知晓?抬首对上熙担忧的眸子,淡淡答道,“尚好。”
熙看了我许久,方道,“如此。”熙确实变了许多,倘若以往,定会责备宋皋一番,此次却只道如此二字。
心中想了想,“熙,是否你与阿兄……发生过争执?”这孩子因为庶母,原本活泼的性子,生生扭曲,此次谈话,让我不免生出股感慨来,他最终还是要向历史记载那般向那权势走去吗?为了庶母,宁愿委屈自己……
熙的手动了动,对着我勾唇淡淡笑笑,“娻从何处听得我与阿兄争吵?并未曾争吵。”
“那……为何鲁宫之外皆有流言鲁太子与国君仲子不和?娻从来相信此事非空穴来风,可是庶母又做了何?”
兄熙眼眸闪烁一下,道了个无字。
“阿兄,你与娻自幼多年,你是何性子,娻一清二楚,娻绝不相信你是那好争权夺势之人。”我不信。
“倘若是呢?”
“那便是有不得己。”
“那日……”阿兄的眼说着却是忽地红了,“阿母在我宫室,再次不满我如此沉溺玉石拙器,便又出声相劝,男子当如何如何,阿兄彼时只是一时气闷,才声音大了些,哪知阿母一听便不高兴,最后与我争执双方各有坚持,但此事我却不想被阿兄身边一位世妇撞见,告至君父处,一翻胡乱之语,最后变成为兄觊觎那太子之位。君父为了阿兄却是问也不曾问过,便大声责骂阿母不懂周礼,怎可如此挑唆……”
阿兄顿了顿,接着又道,“同为子,君父却如此偏袒。彼时见阿母跪于堂前,为兄这才意识,或许阿母所言过于直白,却是真的有理。倘若我不理那些庶务,不争一权之位,又有何人可以护佑阿母?母亲真好手段,即使过世己久,却仍影响不减,这鲁宫之中,不乏她所留之人……而为兄却又有些气恼大阿兄明知那世妇所言甚虚,却不出声帮衬。”
“阿兄,确实长大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仍旧忍不住捏上他有些肉的脸颊,“不过,娻却委实看不惯阿兄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即便君父偏心,他如今己薨,这些事便随之而去了,有何可烦忧的,且不说庶母虽受了责罚,但想君父罕入庶母媵室,为着此事频频入室,阿兄又岂知庶母之心思?”
“还是笑笑罢。”说罢,两手在他脸上做出个笑的表情来。
君父己去,许多事便如云烟消散了罢……哪家没有本难念的经?一如我自己。
阿母这几日吃得极少,每日坐在窗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