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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忽尔十分想念他黑夜的样子,至少我吐得如此生不如死时,他不会放任我不管,当然白皋有安抚过,但我却觉不够,他那些客套的问话本是好意,却让我莫明生出股委屈来,鼻头涌上股陌生的酸意。
他是我丈夫啊,妻子生病了,丈夫不是应该片刻不离的守着么?
以前受伤被送进医院时,屡次见过同一病房里,妻子靠在病榻上,做丈夫的在一旁端茶送水的情景,阳光下,丈夫低头细细地削着苹果,偶尔抬头温和问一句床榻上的妻子好点没有,妻子会答好一点了,然后笑得幸福地一如那从透明玻璃窗中透进来的纯净阳光,即使如此简单的话,也会让我生出无限感慨和向往。
而这种话,白皋都不曾问过我,夫妻相处,不是应该这样么?即使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只要随心而问,一切便不太相同了,端看有无心了。
是我理解错误,还是开始奢望起来了?
仍旧闭着眼,风从柳木里穿了过来,吹在颊上,撩起一丝清凉。
稚正坐在舆夫一侧,见我生病了,白皋不过不咸不淡问了几句便策马离开,此情形,她很是惊讶,“小君,你与公子可是争吵了?”边说着,边将车中盆盂端了出去,看一眼稚手中盆盂,我感觉自己没吐出什么东西来,但里面却是一盂的淡黄秽物,差不多将胃酸都给呕了出来。
稚看一眼那秽物,将之倒掉。
复又转头看我,眉心夹着担忧,不时伸手打帘探我,偶尔问一问是否好些,这些话,本应该是皋问的。
她惊讶,我却是不惊讶。
白皋与黑皋即使装得再像,但近距离相处久了,总能看出点什么差异来,比方说,晚上性子活些,白天则木些。
曾经稚问我,“小君,公子似乎有些违和……”
那时我道,“稚,毋要瞎想,此全因汝尚不了解公子。”
不过次数多了,稚的狐疑是越发的大了。
没什么心思答她,我淡淡道了个嗯字,就让她误解是吵架了罢,身子不适,我懒得再找理由搪塞了。
帘外,稚不放心,又道,“小君饥否?可需现下准备饭食?”
淡淡答了嗯字,我想了想,问,“稚,现下是何时辰?”
“约摸哺时。”
对我来说,第一次觉得时间有些难过,哺时,差不多四点左右,不知黑皋要多久才能出来。
恹恹戳戳簋中黍米,吃了几口我便没再动过。
只靠着车壁,等着夕阳西下。
“娻!”随着叫声,我的心跳了跳,却没睁眼。
“娻!你是不是病了?”一股清风,黑皋跳了上来,摸着我的额头,黑黑的眸子里盛着担忧。
那温热的手不过刚刚抚上额头,我心中的烦躁不安随之退去,淡淡嗯了一声,就势靠进他的怀里,睡了起来。
“娻,可是吃坏了肚子?”
“娻亦不知。”半晌我才答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时我的声音竟莫名地柔软,当然这话是黑皋后来告诉我的,还道那时我的神情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个脆弱的女子,后来只要一想到我,便会想起我那时微撅着嘴似很委屈的样子。
每次谈起此事,我总会不自禁歪头回忆一遍,好似我真没发现那时竟会如此娇气的。
“还是……”说至这里,身子忽地被皋抱至腿上,半靠近他的怀抱里,“娻是否有了孩子?”
愣了愣,这……两人几乎每天亲热的不行,我倒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身。
本能摸摸腹部,这里真的会有孩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全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好似不错!
不过待皋兴高采烈的唤来医师疹断之后,两人或多或少有些失望,我并未有育!
虽然有些失望,但我却并未放在心上,孩子这种事不能强求,说不定明天便能怀上了……
倒是皋,用膳时总在耳畔不时嘀咕,一脸迷惑,或偶尔刨刨后勺,“怎么可能呢,明明……明明……怎会如此呢?”
那个明明二字我本没在意,但这天,他又在嘀咕却忽地道出一句,明明以前也是如此啊……
那时我正握着简册半靠枕上看书,旁边燃着的是烛燎,黑皋则躺在我的身侧。
一听到以前二字……我握简册的手一顿,差点快要握不住了,脑中随之立马想起了娥!想起两人也如这般亲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