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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得一会,身后辟的母亲或许看见雀身上的小小红翎箭,回神过来,不停嘶叫,“你……你……是你放的箭!”
转身,我轻描淡写一笑,驳道,“庶夫人忘了,娻不过一长居深宫的公女,有无习射,人人都知,这箭法,明显乃上杀,定是箭术精湛之人为之,又怎么可能是娻呢?”
这么一说,她的动作呆滞住,面露惑色。
“非汝为之?”
自然没有人答她。
“菁,你知道王姒何以召我去成周?那人是谁?”
“小人,小人不知……”
这孩子实在不适合撒谎,那飘忽不定的眼神,答案再明显不过。
“刚刚辟母之事你可有看到?”
“小人小人没看到。”
“哦,可否还想看一次。”
“勿需……”
“那你便老实说了罢,汝委实不适诳语。”
菁果然不再支吾,最后绞绞衣袖,“那日,小人是无意之中听到寺姆徵与庶夫人的谈话。”
靠在宫墙之上悠悠望天,我轻声回了个喔字,示意她继续。
宫外青天,一层层白云飘了过来,忽散忽合的,与这鲁宫之中情景何其相似,没想到,这些快又要与阿母分别了,如果是王姒赐婚;君父是不会拒绝的……
“那人乃宋候季子,听人道曾娶妇,但不想新妇不过一载便逝,有祝史帮他占卜,兆书上言他天命煞星,煞气冲宫。宋候欲意换命,帮他谋求命硬妇人,却在这时,宋候长子夫妇因为他双双坠涯,只余幼子……如此几载,无女愿嫁,王姒听人言君主乃命硬之人,坠涯不死,便欲将君主赐婚宋候季子,以示天恩。”
听完,微微一笑,这王姒还颇有些意思,做起红娘来了。
天命煞星,煞气冲宫么?
难怪那日阿母闷不吭声,隐含泪光了,怕是担忧我此去,也像那新妇一般一命呜呼罢?
夏日炎炎,阿母同君父告过宗庙,拜过行神之后,方送我上路,走之前,阿母嘤嘤叮嘱阿兄熙要如何如何照顾我,又吩咐随行世妇多多注意我的饮食起居。
轮至我时,阿母脸上浅笑隐没,一脸沉重,“娻自幼乖巧姝慧,汝祖父屡次赏赐,娻都端得沉稳大方,宠辱不惊。汝祖父曾赞你娴良,又叹汝非男儿身,如此气度若为男儿必有一番作为。彼时阿母闻之,喜忧参半,喜汝品德优良,众女之人唯尔得君上如此夸赞,忧汝如此喜怒不形于色,或会委屈了自己……直到现在,阿母都不知娻喜何恶何……”
说到最后,轻轻一叹,有泪流下,“此去成周,所谓何事菁必己同你言,只是阿母不想娻委屈了自己,如若,如若……”
说到后面,己是隐有哽咽,最后泣不成声。
心中一酸,无视众人目光,将阿母瘦小颤抖的身子搂进怀里,我像阿父,比之阿母高了半个头,此时她伏在我怀中的样子,看起来份外让人堪怜。
阿母,也只有面对我的事情时,才会如此激动。
轻拍安抚,“阿母放心,娻自不会委屈自己!此去成周……君父早有言,王姒只是想看看我……”
“然……”
君父上前,从我怀里接过阿母,轻声安抚,“环不必担忧,王姒也道此事未定,再者王姒与尔同宗,所选之人必是佳婿,着实毋需担忧。”
两人又谈了许多。
君父与阿母谈着,我忽地想起熙也要与我同往,但似乎没有他的声气,于是转头去寻。
便见熙站在他母亲身侧,红着眼眶望我这处,吊着眉毛一脸可怜的模样,好似难分难舍的那个人是他,这……刚刚还觉得有点惜别,或许称得上悲壮的场面,被他这么一望,我顿时想笑场。
往洛邑,路途十分漫长,值得一提的是,我没想到我竟在宾馆处偶遇到了裌与皋,难得的是,那时皋竟一身吉服坐在舆车之上,侍卫持茅随侧,而裌也是一身火红吉服,上面绣着小小的龙,小脸端得严肃直视前方,隐隐生出尊贵之气。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
宾馆里,菁正帮我备膳食,不时馆人穿插其中,端水端饭。
随身带的简犊己翻看完毕,我等得无聊,便站在大屋前的台阶上望天,这个习惯……是我来成周后养成的。
看浮云来去,瞬间万变,有时能忘了世间所有一切,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在那湛蓝青天之上,俯看着宽广麦田,又细数着或许到哪里就是尽头。
“君主!”菁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