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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车停下,“正是,你是何人?”
“小人是鹿邑邑君随身侍人,奉邑君之命前来奉还鲁太子留滞金贝。”随后取出个布包,打开,金贝表面依稀沾有泥渍。
那日,皋门户紧闭,阿兄走时便命人将其置于阶上,想来是那时沾上的,也由此可见,皋定是未曾瞧过一眼,便让寺人拾了归还给阿兄。
待阿兄命人收起后,那人又道,“邑君让小人转告鲁太子,他不缺贝,他倒认为鲁太子缺少某样东西。”寺从声音恭敬无比,转出的话却讽意十足。
话音刚落,阿兄脸上时常带着的礼节性浅笑顿时隐没,负手,“可还有其它?”
听了此话,我猛然转头去看阿兄。此时,阿兄虽面色平淡看向不远处高高黛山,一副远眺山景模样,然而负着的那双手,上面青筋毕现,不由地,我有些幸灾乐祸。
阿兄自幼便举止有度,在鲁,贤名早己传遍党巷乡里,没想到今儿个竟是让皋这么块别扭冰冷的石头给寒碜了,又想起那日他大怒情景,不免轻叹他这是活该!
那寺从道了句无便告辞匆匆离去,身后似有什么洪蛇猛兽追赶。
见此,我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阿兄转头,僵硬着脸,“娻在笑何?”
正容,“阿兄毋恼,皋也只不过将那日你说的话,奉回了而己。”
长指弹上我的脑门,酋没好气瞪我一眼,“无情无义!娻难道忘了,为兄如此全在于娻!当日若非娻先失礼数,为兄又岂会生气!”
“阿兄!”我长叫一声,或许是我太不以为然,这几天他总拿那日之事来说,屡次耳提面命,不可在庶民面前失了贵族气度周朝礼仪,我第一次感觉到,阿兄虽看似亲切平和,但骨子里的阶级优越感一直都存在,只是被我忽略掉了。
就这样,两人一路北行,不时拌嘴吵闹一番,两人抵达汶水河滨处时,早就有舟人备在那处,如此一路行来,再行几日便抵鲁国。
一阵急促马蹄将我的思绪从缥缈间拉回,转头,借着荧白星光,便见一人策马飞驰而来,星夜下,长发将其身后沉沉黑夜划作几瓣,依稀能辨出是陈磊。
眼瞳定格在那一人一马上,我没想到他竟会寻来,婚事不是起了变化吗?难道,我猜错了?
陈磊下马,对岸上守着的寺从道了什么,便见其中一人点头,握剑走来。
“太子,妫大夫求见!”
我又是一愣,大夫?没想到不过月余不见,陈磊竟升任了。
“稍后!”耳畔不远处,阿兄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阵着衣之声,舟微荡时,我知阿兄己起来,一阵轻浅足音向我行来。
“娻!娻!”阿兄的声音虽小,在黑夜里却特别清晰,心中一突,不知为何,我明明听到了,却不想回他,于是装作假寐。
少倾,阿兄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见我似真睡着了,便向船头处的栈桥行去。
睁眼,便见阿兄背对着我,与陈磊面对面站着,僵硬笔直的背影,似乎散发着隐不可察的怒芒。
“妫大夫寅夜来此,所为何事。”
“娻可在?”
愣怔,没想到陈磊一开口,问的便是我。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陈磊这次却是等了许久,方回,“我只是想见见她。”声音在寒风里微微荡了荡,才慢慢飘散。
阿兄冷哼一声,“见与不见,有别乎?听人道,那日娻落水,你不过草草搜寻十日,端凭洵水上流飘来的一只履,还有河滨处挂着的布褛便断定娻落水己亡,尔后出发返陈。汝之宗主陈国上卿也不派人细查,便如此迫不及待发了丧报,向君父求娶鱼于你,还真是好啊!”
说到后面讥讽十足。
鱼?辟作为媵者,没升成正妻么?看来她注定失望了。
脑子里现出鱼那双平静的黑眸,她长得十分像夫人,端庄大方,处事有方。给我的印象不如玑深刻,到现在我所能记住的也不过那双眼。
鱼在我嫁后一月,刚刚及笄,我没想到,陈国人竟将主意打至她头上去了,不过确实,鱼乃鲁夫人所出,地位比我高上一截,娶她自要比我得到的利益高出许多。
“我只看眼便走。”陈磊虽避而不谈鱼的事,语气却很软,似乎带了恳求。
阿兄毫不留情拒绝,只道我己入睡,恐有不便。
听到这里,我打个呵欠,没兴趣再听下去,伴着河水流动的声音,眼睑渐渐合了,到最后不知陈磊是何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