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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儿发现他的安静很不寻常,似乎风雨愈大他进食的速度就愈慢,舒展的眉峰渐渐拢成小山丘,指关节因用力叉握而泛白。
他在怕什么,或忍受什么,不过是一场雨罢了。
这时,身为心理医生的专业抬了头,暗中观察他的神色并加以分析,综合几个可能性的疑点,童年的记忆影响他太深了。
人在遭逢重大变故时心智会大变,在渔村长大的孩子通常有海…般的胸襟,开朗、活跃而带著羞腼。
而他的父母是学校的老师,一个教国中的理化,一个是小学的钢琴老师,教育出来的孩子品性不致太差,这由他的餐桌礼仪便可得知。
他有良好的教养,小时候的成绩应该不错,不然他也到不了今日的地位,庸才定难以扶持,阿斗的借镜便是一例,即使有诸葛孔明这般人才也徒劳无功。
“好了,先生,苦命的债务人要开始还债丫,请把盘子交给我。”她装出一副不得不为的苦命相。
“你确定不会毁了我的厨房?”有人说话的感觉很轻松,转移了他对某种声音的专注。
“少小看女人的适应性,我最多买组新盘子还你。”她的意思是盘子比较危险。
看她在自己的厨房穿梭,搓洗碗盘,一抹淡淡的暖意暖了他的胃,女性化的背影占领了原本属于他的空问,仿佛她已和厨房融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一直以来支持他活著的原动力是仇恨,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寂寞的,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孤寂,自己居然能忍受一成不变的单调多年。
可笑的是他一点也不排斥她的存在,蒙胧中他听见一群孩子们的笑声,顽皮又不守规炬地弄得一身脏,冲著他们直喊爸爸妈妈。
突然影像消失了,他暗嘲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怎能和仇人之女有未来,当他计画完成那天,也就是他们分道扬镳的日子,即使有心留她怕也留不住伤痕累累的人儿。
心痛的感觉像无形的虫子啃食他以为不存在的心,尚未进行到计画的高潮处,他已疼痛难当,他还能和她玩下去吗? 他有一种预感,到最后会两败俱伤,各自养著永不愈合的伤口。
“喂!唐君然在不在,受难者玫儿呼唤地球人唐君然,你回神了吗?”她五根指头在他面前晃摇著。
唐君然冷然的起身走向客厅。
他又怎么了。“你要不要暍杯茶?我泡茶的手艺肯定比泡咖啡高明。”
茶能去油止腻,防止胆固醇升高及肥胖症,她的标准体型足以印证。
“拿著你的行李跟我来。”脸上表情冷得令地狱结冰,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下著命令。
心结作祟,黑玫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苦笑,看来又退回原地,他把自己封闭得太深沉,既想打开心房又怕掏光,两相拉扯著。
显而易见,他心中的黑暗战胜了阳光,全是这场该死的雨害的。
这会儿她真像苦命的菲佣拖著沉重的行李跟著他,瞪著毫不知怜惜的背影小声唾骂,帮忙分担一些重量又要不了他的命。
奇隆,她在装箱的时候明明很轻,为什么提在手上的沉重犹如巨石? 喔!对了,是南杰帮她把行李搬上他那台莲花跑车,然后又任重道远地送她到唐朝企业,难怪她不觉重。
“这是你的房间。”
黑玫儿推开房门一瞧,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你让我住贮藏室?”
床呢?不会要她在冰冷的地板上打地铺吧!
“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他冷酷而无情地推她进去,生伯自己会不忍的为她换上舒适客房。
“好歹给床棉被吧!我只带一个枕头来。”早知道她连心爱的桧木床一同搬过来。
唐君然走进贮藏室最里处,由上层拉下一件看来年代久远的发黄被子丢给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地走了出去,头不曾回。
因为他不想心动摇了。
“哈!这下可精彩了,我真的是自找苦吃,好好的日子下过跑来当下人。”
看著还不算乱的空问,她动手整理出一小片适合躺卧的天地,拿起扫把清理角落的蜘蛛网,开始她还债的第一天。
还好贮藏室里什么都有,她找到了失了弹性的气垫床和一张床单,稍微铺一铺还满像一回事的。
惟独一室的气味叫人难受,但外面的风雨大得无法开窗通风。
“啊!差点忘了我的薰香精油。”看来她没做白工准备。
翻找出那一小瓶贵得要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