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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人氏。我爹爹的名讳上正下淳。”
钟万仇一时还没想到“上正下淳”四字是什么意思,钟夫人颤声道:“你爹爹是……是段……段正淳?”段誉点头道:“正是!”
钟万仇大叫:“段正淳!”这三字当真叫得惊天动地,霎时间满脸通红,全身发抖,叫道:“你……你是段正淳这狗贼的儿子?”
段誉大怒,喝道:“你胆敢辱骂我爹爹?”
钟万仇怒道:“我为什么不敢?段正淳,你这狗贼,混帐王八蛋!”
段誉登时明白:他在谷外漆上“姓段者入谷杀无赦”九个大字,料想他必是恨极了我爹爹,才迁怒于所有姓段之人,凛然道:“钟谷主,你既跟我爹爹有仇,就该光明正大的了断此事。你有种就去当面骂我爹爹,背后骂人,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爹爹便在大理城中,你要找他,容易得紧,干么只在自己门口立块牌子,说什么‘姓段者入谷杀无赦’?”
钟万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似乎段誉所说,句句打中了他的心坎,只见他眸子中凶光猛射,看来举手便要杀人,呆了半晌,突然间砰砰两拳,将两张椅子打得背断脚折,跟着飞腿踢出,板壁上登时裂出个大洞,叫道:“我不是怕斗不过你爹爹,我……我是怕………怕你爹爹知道…知道阿宝住在这里……”说到这句话时,声音中竟有呜咽之意,双手掩面,叫道:“我是胆小鬼,我是胆小鬼!”猛地发足奔出,但听得砰嘭、拍啦响声不绝,沿途撞倒了不少架子、花盆、石凳。
段誉愕然良久,心道:“我爹爹知道你夫人住在这里,那又怎样了?难道便会来杀了她么?”但想自己所说的言语确是重了,刺得钟万仇如此伤心,深感歉仄,转过头来,只见钟夫人正凝望着自己。
钟夫人和他目光相接,立即转开,苍白的脸上霎时涌上一片红云,又过了一会,低声问道:“段公子,令尊这些年来身子安好?一切都顺遂罢?”
段誉听她问到自己父亲,当即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家严身子安健,托赖诸事平安。”
钟夫人道:“那就很好。我………我也……”
段誉见她长长的睫毛下又是泪珠莹然,一句话没说完便背过身子,伸袖拭泪,不由得心生怜惜,安慰她道:“伯母,钟谷主虽然脾气暴躁些,对你可实是敬爱之极。你两位姻缘美满,小小言语失和,伯母也不必伤心。”
钟夫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么一点儿年纪,又懂得什么姻缘美满不美满了。”
段誉见她这一笑颇有天真烂漫之态,心中一动,登时想起了钟灵,目光转过去瞧放在小几上的钟灵那对花鞋,心想:“钟姑娘给那山羊胡子抓住了,便一刻时光也是难过,得赶快去救她才是。”说道:“晚生适才言语无礼,请伯母带去向谷主谢罪,这就请谷主启程,去相救令爱。”
钟夫人道:“外子忙着接待他远道而来的朋友,确实是难以分身。公子刚才想必已经听到了,这几个朋友行为古怪,动不动便出手杀人,倘若对待他们礼数稍有不周,难免后患无穷。嗯,事到如今,我随公子去吧。”段誉喜道:“伯母亲自前去,再好也没有了。”想起钟灵说过的一句话,问道:“伯母能治得闪电貂之毒么?”钟夫人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治。”段誉犹豫道:“这个……那么………”
钟夫人回进卧室,匆匆留下一张字条,略一结束,取了一柄长剑悬在腰间,回到堂中,说道:“咱们走吧!”当先便行。
段誉顺手将钟灵那对花鞋揣入怀中。钟夫人黯然摇头,想说什么话,终于忍住不说。
两人一走出树洞,钟夫人便加快脚步,别瞧她娇怯怯的模样,脚下却比段誉快速得多。
段誉终是不放心,说道:“伯母既不会治疗貂毒,只怕神农帮不肯便放了令爱。”
钟夫人淡淡的道:“谁要他们放人?神农帮胆敢扣留我女儿,要胁于我,那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会救人,难道杀人也不会么?”
段誉不禁打了个寒噤,只觉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言语之中,所含杀人如草芥之意,实不下于那岳老三凶神恶煞的行径。
钟夫人问道:“你爹爹一共有几个妾侍?”段誉道:“没有,一个也没有。我妈妈不许的。”钟夫人道:“你爹爹很怕你妈妈吗?”段誉笑道:“也不是怕,多半是由爱生敬,就像谷主对伯母一样。”钟夫人道:“嗯,你爹爹是不是每天都勤练武功?这些年来,功力又大进了吧?”段誉道:“爹爹每天都练功的,功力怎样,我可一窍不通了。”钟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