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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情况,刘宣也知道不能持久,只能在起兵之时,条件艰苦时勉强为之。只要情况稍微有些好转,刘宣麾下的骨干只怕都满腹意见了。如果没有这些军中骨干支持,刘宣在军中的地位可能马上就不稳了。
虽然从力量上来说,力量最大的肯定是人数最多的普通士卒。但是普通的士卒限于性格、能力、与智力的关系,这股巨大的力量常常不能凝聚在一起。
反而是军中的骨干,因为性格、能力、智力等关系,常常能凝聚人心,手下都有一大群追随者。他们这样的人,才是一支军队中正真的灵魂,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军队,这样的情况也从没有改变。
刘宣亲自登城,更激发了麾下士卒的士气。短短的时间之内,登城的士卒已经超过百人,众人将守城的官军杀散,打开堵死的城门,一举攻破了延长县城。
县城中的兵丁乱成一团,几乎全部抛下了手中的兵刃躲在家中。张云柯见到如此惨景,不由得嚎啕大哭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奈何?奈何?”
他跌跌撞撞的逃入了县衙,想要举火自尽。将这座县城最宏伟的建筑烧毁,将府库的粮草银子全部毁于一旦,给刘宣留下一个烂摊子,但是又惧怕烈火烧身的疼痛。于是找到了三尺白绫,想要悬梁自尽。
在老仆的帮助之下,张云柯磕磕绊绊的站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三尺白绫,眼中不由得有几分惧怕。
他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对老仆说道:“张家养育我们多年,今日一定不能让张家先人蒙羞。我走之后,你将县衙彻底烧毁,万万不能便宜了这伙儿可恶的流贼。”
老仆对着张云柯磕了几个头,开口说道:“老奴伺候老爷多年,一定不会让老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下面,这次就让老奴先去探探路吧。”
这个老奴,已经有些人老心软。在他想来:“将县中的存粮全部烧毁,只能祸害县中的百姓。流贼如果没有吃的,当然不会活活饿死,即便是吃人,也能活下来,这样缺德的事情,到了临死之时他也不想干。”
老奴解下了腰带,挂在房梁之上,高呼一声:“老爷,老奴这就去了。”
他双腿用力一蹬,将支撑的凳子踹倒,只听见呜呜的一阵声响,老奴的手脚不住的乱蹬。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屎尿齐流,彻底没了响动。
张云柯见自己这位忠仆脸色铁青,舌头长长的伸出来,大小便也彻底失去控制,死状如此凄惨。想道自己死后这种可怕的后果,他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只有事到临头,才知道死也是如此艰难。早知如此,我就不能贪恋权位,如果早早挂印而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为难。”
张云柯压下了心中的想法,看了看房梁上的三尺白绫,长叹一声说道:“不是我不想为国尽忠,殉城守节,只是因为今天的绳太长!绳太长!”
他跳下了凳子,脱下了自己的衣袍,与悬梁自尽的老仆换过衣服。将白净的胖脸抹上了锅底黑,然后悄悄的躲进了县衙的菜窖中。
刘宣并不知道张县令这一声无耻的绳太长。如果刘宣知道,一定会大笑三声,这位张县令,尽管官很小,还没有名望,但是他的矫情,他的无耻,与当朝的礼部侍郎钱谦益几乎一模一样。
钱谦益身为东林党领袖,文名传天下,门生故旧多不胜数。在没有刘宣的那个时空,八旗军入关之后,钱谦益的至交好友河南巡抚越其节,河南参政兵备道袁枢俱誓不仕清相继绝食而死。
而当时名望最高的钱谦益却留下头皮痒与水太凉的典故,被当时的文人写诗嘲笑:“钱公出处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闻。国破从新朝北阙,官高依旧老东林。”1
这位东林领袖钱谦益的气节既比不上他的朋友,还比不上他的姬妾柳如是。
即使他回到江南后有知耻之心,偷偷的交通郑成功反清。还亲自冒险赴金华策反清朝总兵马进宝,偷偷联络张煌言、张名振。
但是一句头皮痒,一句水太凉,让钱谦益在历史上彻底留下了臭名。尽管钱谦益还稍微有些节操,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其他东林党人。
而延长县令张云柯面对五品的武官顾世虎,也敢无令处斩,从这一条看来,他也并不遵守朝廷的规矩。对待百姓更是非常严苛,不讲情面,视百姓如猪狗。
以张云柯的表现看,一定是一个凶狠残暴,刻薄恶毒之人。但是如今事到临头,张云柯却表现出自私懦弱,胆小心黑不要脸的另一面。
刘宣率领大军入城,一路上秋毫无犯。他先令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