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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后,觉得肚子不再疼痛了,这才忍着脚痛慢慢爬回屋里,爬上床,盖上被,阖上眼。
睡一觉吧,擦干泪水,她对自己说。也许一觉醒来,夫君就会又回到这间屋子里来,对她温柔的笑,然后她会告诉他刚才来不及对他说的话,她肚子里有属于两人的娃儿了。
听了这话后,他应该会开心的数落她说,要当娘的人了还敢爬窗,一点也不知轻重,以后不许再这么调皮,说不定还会打她的小屁股呢……
“听说你爬窗子弄伤了脚?”诸佐贺沉着脸来到床榻前。
名为探病,但态度一点也不像。
那日兰礼秋由窗台跌落后,隔日醒来便发现脚踝肿成两倍大,大夫诊后说是扭伤得很严重,至少要在床上躺个十五天以上才能下床。
三日后,这位很少召见她的公公便出现了。
“是的,爹。”她红着脸,低着头。
“真不像样,堂堂的国师夫人,竟然做出如此丢脸的举止!”他怒斥。
“对不起……”她的头垂得更低。
“哼,若真有心认错,就该离开!”诸佐贺突然扬高声调说。
这话让她猛然抬起首。公公也是来赶她的?!
“爹……”
“天日不是对你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走,难道要缠着天日一辈子不放吗?”他严厉的问。
“爹……我与夫君是夫妻,本来就该在一起一辈子的啊——”
“住口!你连个娃儿都生不出来,还有脸说这种话?”
她一怔。“爹对我不满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生出娃儿吗?若是如此,我已经有——”
“哼,别在这时候说你有了,就算有,生下孩子后你也得离开,咱们天日的终生伴侣不会是你!”
她顿时白了脸庞。“我才是夫君的妻子,为什么不会是他的终身伴侣?”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天日爱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留下!”他欠儿子的已经够多,所以至少在厮守终身的对象上,他真的希望儿子能找到满意的人。
兰礼秋一脸惨澹。公公的意思是,就算有了孩子,丈夫和儿子也都不会是属于她?
“我劝你,若想谎称有身孕而拖延离去的时间,最好别白费力气,只要大夫验过就知真假,骗不了人的,哼,这时候你还敢说自己有孕了吗?”他冷嘲热讽。
三年肚子都没有消息,怎可能在要她离开前有了孩子?他压根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我……我没怀孕。”她嗫嚅着摇头。
她原本就想对夫君说出自己有孕的事,但在听完公公的话后,她心寒的决定暂时不说了,除非真能挽回夫君的心,否则她不会厚颜的用孩子来让自己被“暂时”的留下。
从来,他们两人在喜堂上承诺彼此的,就是一辈子啊!
她会留下是想证明夫君是爱她的,在她的四周有着太多被深爱过的痕迹,她不信三年幸福的光阴全然是假,如果能证明夫君爱她,至少是爱过她的,到那时候夫君仍执意不要她相伴的话,那么,届时她就会依照夫君的心愿离去。
“哼,我就知道,你怎可能怀孕!”诸佐贺不屑的哼气。
“……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开的。”她低着首,双眼紧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拳,泪水就滴在上头。
见到她这倔强的模样,诸佐贺更恼。“你不走也不成!待会我就要人将你的东西送回兰府去,你非走不可!”
“爹,我既没有犯错,也没有偷人,你要以什么理由送走我?”她终于怒声回话。
“要让你走的理由多得是,不怕找不出来!”他冷哼。
“我爹是一国之相,就算你是国师之父,也不能这么羞辱我爹!”欺人太甚,她再也忍受不了的低吼。
“你要知道,天日不只是国师,还是这个国家的神人,只要神人的一句话,陛下要你爹罢官还是告老还乡都成,你说你会希望你爹是什么下场呢?”他撇着唇嗤笑。
兰礼秋瞪大了眼眸,不信他会说出这种冷血的话来。“你非要这么逼人吗?”
“这是你的命,只能怪你命不好吧!”他转过头去,不想再见她,不料下一刻却听见落地声,回头,就望见她竟拖着受伤的脚到他跟前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他愕然。
“爹,我是真心想与夫君白头偕老的,请你成全我。”跪地的刹那,她的脚踝又折了一次,痛得她眼冒金星,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