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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慧见她高兴,就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不到片刻,便忽然打住,她似想到什么,紧张地询问余舒:
“纪家三老爷要是认出你来,你娘还在纪家,他会不会拿她出气?”
余舒摇摇头,老神在在道:“纪孝谷是纪家最精明的一个,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让大房二房知道昨天状告他们纪家的是我,他自己先要被纪老太君教训,落埋怨,这件事他肯定要瞒下来,就不会拿我娘如何,顶多是骂她几句出气,他心里越有鬼,我娘就越平安。”
她就是吃准了这里头的关系,昨天才放心地吐了纪孝谷一口,看他爆血管。
不光如此,她离开纪家时,特意管翠姨娘要了生辰八字,就是为了给她判祸,昨天晚上她还给她算过,真要是她出了事,她肯定比谁都先知道。
毕竟余小修还惦记着生母,她如何会不顾翠姨娘安危。
下午裴敬就派人到狱中,拿着窦家大姑爷签下的那张欠条,和窦虹“谈了谈”,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窦虹主动要求让人到窦家去找来窦露,姐妹两个在牢里谈了一场,不管过程如何,第二天一早,窦露就到衙门去索回了状纸。
当天晌午,贺芳芝就从牢里被放出来了。
赵慧还在病中,坚持要亲自去接他,马车里头,两个人见了面,看到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贺芳芝,赵慧当时又哭了一场,贺芳芝人虽在牢狱里过了几天,见到赵慧平安无事,精神却还好,手忙脚乱地劝了她一阵,就问起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辆车上就他二人,赵慧就从头到尾和他讲了,包括裴敬如何欠下她先父恩情,余舒如何地在公堂上状告窦家,听得贺芳芝连声感叹,最后讲到窦家下场,另他拍手称快,直喊道恶人有恶报。
赵慧破涕为笑,道:“是有那惩恶扬善的人在。”
贺芳芝点头道:“裴先生知恩图报,小余有情有义,确是为你惩了恶。”
赵慧看了他一眼,把头一低,“我说的是你。”
贺芳芝愣了愣,面色一红,羞愧道:“我哪里称得上,冒失打伤了人,还要你们为我奔波,实在是惭愧。”
“你那是为护我周全,”赵慧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他挡在她床前,因别人欺负自己,就一反平日温和,怒气冲冲打人的场面,心里头还是一阵热乎,不由得抬头盯着贺芳芝,眼里露了丝情意出来。
贺芳芝呆了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是拉住了她的手,捏在手心里。
两人俱是脸红。
他们俩,一个是未嫁先丧,一个前室早亡,年纪一把,都独着身子,前段日子朝夕相处,就互生了情意,却未曾说破,此刻这手一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慧娘,你,咳咳,你要是不嫌弃我没本事,我、我愿意一直照顾你。”贺郎中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赵慧鼻子一酸,就又想哭,“我身子这样,往后只怕是会拖累你,该是你嫌弃我才对。”
“不嫌弃不嫌弃,”贺芳芝抓紧她手,那话说出来,脸皮自觉就厚了,干脆把赵慧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认认真真道:
“你的病由我养着,总会好利索的,你要是答应了,回去我就寻易馆挑吉日子,请人去说媒,好早一天名正言顺地照顾你,我爹去的早,我娘身子骨很好,她人脾气和善,你看我就知道了,前阵子我同她提起你,娘还拿我打趣呢,若我们能成了,正如她老人家心愿了。”
贺芳芝时常住在医馆,几日不回家,因而这次出事,家中老母还不知道,只当儿子事多,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头没出来找,前头裴敬还让人带了平安话过去,老人家也未怀疑什么。
闻言,赵慧又湿了眼睛,几乎就想要答应了,可突然又想起来昨个儿余舒提起要上京城的事,这便愣在那里:
她要是和郎中好了,必是要留在义阳城给他母亲养老的,那还怎么和小余上京?
贺芳芝见她不吱声,就有些慌,正要再说些什么,手上就被赵慧推开了,他傻了傻,小心试探道:
“慧娘?”
“我、我们两个。。。不搭衬。”赵慧硬生生找了个理由,嘴里发苦。
贺芳芝脸上喜色顿时没了影,就知道这是被拒绝了,看着赵慧低头不见表情,他心头不解,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方才还好好的,赵慧分明是对他有意,为何他把话说明白,她反而不愿意了。
车里头安静下来,贺芳芝满脑子想的是赵慧为何会拒绝他,赵慧满脑子想的是她得陪余舒一起走,谁都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