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的言词里为什么不纯粹是由一段短暂的恋情和一个举世无双的情人的精髓结构而成。
方君佑告知莫暄,这位指挥是业内人士公认的接近病狂的莫扎特的忠实拥卒,情怀属于对原始自然因素怀眷之产物。
莫暄一边漫不经心的调弦,一边瞥见方君佑正冲他挤眉弄眼。大家心照不宣,今天又将欣赏到指挥粉身碎骨般坦率豪迈的激情。严景也隔着谱架生硬地看了他一眼。一眼而已,莫暄便颓丧地发现自己苦心经营煞有介事的视若无睹,竟然是盛装之下的赝品。他赶紧把这一重大发现拨土掩埋,企图毁尸灭迹。
弦乐的四位首席照例留下来为四重奏进行排练。
莫扎特在他的四重奏里将非常微妙的复调音乐的展开手法加以骄矜的处理,一座巴洛克式的宫殿便通过四把定位不同的弦乐器运弓摩擦几根琴弦勾勒出来。
旋律慢慢推进。音调之惊心动魄,歌韵之急流直泻,和声之绝妙境界,都被慎重而干脆的丢弃,如同废纸。那个一直隐匿在主题内核幽微深处的乐段,恍如霍赫室内画中的物体由于半开着的狭窄门框而显得更深远一样,从遥远的地方,以另一种色彩,在柔和的光线中出现了,大提琴与小提琴的交错表达。两个人不得已被这个乐段连结在一起,以至当这个乐句在耳边掠过,离他们虽是那么近,却像是在无穷远处,倾洒般的蔓延。这个乐段继续以单纯而不朽的步伐向前移动,带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微笑,仿佛认识到它所指引的那种甜美的虚妄。在它华丽丰盛的优雅之中已经有点万事俱休的感觉,就好像是随着徒然的遗憾之情而来的超脱之感。
于是,莫暄决定超脱一把,原谅严景。
“喂,载我一段路吧。这里叫不到车。”
严景看着他,也不讲话,眼睛在路面灯光的衬托下,有种兽类的锐利和明亮。空气中依然残余烈日的灼热味道,气氛有些不着边际,被一种全神贯注的不可遏制的张力控制着。
莫暄第二次走进了这间取名Lin•;K425的餐厅。居然公开兜售个人对莫扎特第36交响曲的喜好,真是做作。
里面的客人已经走空了,三位服务生无所事事。店堂因为空洞而显得透亮。严景把他拉到最靠里面的位置坐下。一会儿,又探身叫服务生端来一些简单的食物。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狼吞虎咽,一直没有说话。
6
《后宫诱逃》即将进入联排阶段。时间紧迫。
简毅还是一副体面的闲适样子,排练时,甚至间或地对准右侧方向的方君佑抛出某种如同戏弄腼腆而畏缩的慢吹横笛的牧童般的媚态。而方君佑似乎也有那么一种模糊的同感力,回应的表情像是对一件博物馆中的珍品的爱慕饰上花冠。
不必这样春心荡漾,春情勃发吧。
莫暄被迫见着这两人蠢蠢欲动,火速将感官冻结成埃及艺术般僵硬和冰冷,都快超然出佛性了。
指挥苦于无法把个性的波动纳入歌剧的流径和范围,情绪方面的焦虑胜过歌剧里的主角贝尔蒙特,好没安全感。
“你跟严景闹翻啦。”简毅惹下风流债后立即弃若敝屣,把注意力转投给莫暄。
莫暄没敢理他,兀自陶醉在指挥用兰花指捏住的那根大艺术家式的指挥棒下,晕乎乎的转悠。忽然在延续两小节的高音之后,那个轻盈的,芬芳的乐句便从大提琴拖长的,像一块为了掩盖它的神秘而悬起的有声之幕那样的音响中飘逸而出,向他款款接近,与他彼此交会,被他认出来。是严景用琴弦牵引出的贝尔蒙特的抒情主题。严景的小提琴的音质如山光水色,潇潇洒洒酝酿于胸,泼溅般肆无忌惮,在眼前细意摊开。震慑全场。
短暂的静默,尔后所有人开始疯狂敲击谱架宣泄溢美之情,破烂的噪音震到耳膜发麻。莫暄怀有不可告人的羡妒,心如雪絮乱飞,不忍卒睹。严景偏不识趣,盯劳他不放。
“严景是不是在去年的‘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比赛’上拿了第一。果然是天才。”简毅看看他。
莫暄不响,怕原形毕露。
排练刚一结束,方君佑就坐不住了。“简毅,晚上去酒吧。我们新组的爵士乐队还缺一个好的低音贝司,特邀你客串。”(PS:拉大提琴的通常也能兼拉低音贝司^_^)
“好啊。莫暄也一起去吧。顺便叫严景。”简毅冲他眨眨眼。
莫暄没好气,“我累得很,等一下还要排四重奏。”
方君佑全当莫暄的回答是投在暗墙上的光影,彻底无视,“等你们排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