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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从他这时的神态来看,他的病况,看来远比我想像的来得严重他坚信自己受了某种不知名生物的侵袭,会有十分严重的后果,他实在需要立即去就医!
我想了一想:“其实你不必太忧心,就算事情真如你所料,一定也有法子可以把东西驱出你的体外。”
胡怀玉皱著眉,十分认真地想了一会:“让那东西再去害别人?算了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从他的话转来,他人格十分伟大,宁愿自己受害,也不愿把事情扩大再去害别人。
可是,他所坚信的,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却又是如此之无稽!
我知道没有别的话可以劝得信他,所以只好“投其所好”,也来危言耸听一番:“你怎知道那东西不会以你的身体作基地,大规模地繁殖,去转害其他人?”
胡怀玉一听,立时张大口,现出骇然之极的神情,而且在鼻尖上,也沁出了汗珠。
我的话,只要稍微想了想,就可以知道那只是一种“恫吓”,可是胡怀玉却如此认真,这证明他对自己的幻想,有著极度的恐慌,我不是精神病专家,可是也知道这种现象绝非甚么好现象,我只好道:“所以,我们要采取措施,不能就这样算数,一定会有甚么办法,对付那东西!”
胡怀玉喃喃地道:“你能提供甚么办法?就算把我脑子切开来,也不见得可以……找到那东西!”
我叹了一声:“如果你肯听我安排……”
我一句话还没有讲完,他已经陡然吼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甚么,你以为我神经有毛病,把我当作疯子。告诉你,我甚么毛病也没有,一切,全是那不知甚么东西在作祟,那东西……简直就是妖魔鬼怪,它在我的体内作祟!”
我盯著他:“好,那么我们就去找一个能把在你体内作祟的妖魔鬼怪驱出来的人。”
胡怀玉急速地喘著气,道:“那……还好一点……那倒可以试一试。”
本来,我来找胡怀玉,因为张坚要我到南极去,邀他也一起去。如今看情形,他的精神状态如此恶劣,显然不适宜远行。要是他在飞机上,或是在南极的冰原上,忽然发起疯来,那可谁也吃他不消。
如今当务之急,需要一个好的精神病医生的治疗。所以,我绝口不提张坚在南极打电话来的事,只是搓著手,沉吟著:“让我想想看,谁有这样的能力……”
胡怀玉用十分焦切的神情望著我,其实,我心目之中,早已有了合适人选,只不过故作深思之状,好让他心中对我想到的人,更具信心。
我想到的是梁若水医生。这位美丽的女医生,正是精神病科的专家。而且,我认识她,由于她的同事张强的缘故,而张强,却正是张坚的弟弟。(世界真小,是不是?)
张强后来不幸死在东京,梁若水和一个生物学家陈岛,共同从事各种各样外来信号对人脑的影响,早两个月,又回到了她曾服务过的医院,和我联络过。把胡怀玉交给她来治疗,可再恰当不过的了。
(梁若水、张强和我与白素,曾经在一桩极曲折的事件中共同有过怪异的经历,全部记述在以“茫点”为名的那个故事之中。)
我故意想了一会,才一挥手:“有了,有一个女……”
我讲到这里,硬生生地把下面“医生”两个字,吞了回去,改口道:“有一个女……神人,这个女神人有著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对种种神奇的事,有著十分深刻的理解力,她一定可以帮助我们。”
胡怀玉的神情仍然有所疑惑,可是他显然感到了一定的兴趣:“她……肯帮我们?”
我忍住了笑:“我想肯的,不妨让我和她联络,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去休息?”
胡怀玉苦笑,缓缓点了点头,我和他一起向实验室中走去,当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向那玻璃柜子望了一眼。
我陡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那柜子中还有两块冰块,在冰块中的胚胎,怎么样了?”
胡怀玉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双眼有点发直:“玻璃被我砸了,低温不再保持,冰块迅速溶化。里面的胚胎,照我估计,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温度提高,已经死了。”
胡怀玉这样说法,自然是合理的。
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那两个不知名的胚胎,可以适应温度的骤然提升呢?或者,它们在这样的情形下,反倒更加速成长呢?谁又能知道?
我只是这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