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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金元挡住了小马的去处,出声骂道:“你这混蛋,你不做个好丈夫,也该做个好爸爸吧。”他长长的头发,一下子跪在金元的跟前:“元子,好兄弟,我猪狗不如,放我一条生路吧,这次饶了我吧,我已禁不起你打了,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了,我卖了个肾。”金元吃了一惊,骂道:“你这个混蛋,离了我姐,你连条狗都不如。”金元鄙夷地瞅了瞅他说:“算你小子运气好,我今天不想打人。”金元吓唬过他几次,他见了金元就害怕,他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
五十六
金德仁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好不容易找到绿洲的人,窑场是他的命根子。可惜,随着一九九八年的秋天的到来,窑场也到期了,金德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两年砖场行情普遍不被看好,金德仁也没把挣到的钱用在正地方,到真正用钱的时候,他的手里已拿不出多少钱了。人们都知道,窑场就是金德仁的江山,金德仁希望他的江山永不倒,希望还像十年前那样,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完全想错了,窑场又要承包的事,除了本乡镇五个干过窑场的人跃跃欲试外,还有外乡镇的几个老包窑场户也摩拳擦掌。谁又能比得上金德仁承包窑场的心情迫切呢?现在都是公开投标,一期只包五年,新窑主旧窑主,到时候一揭两瞪眼。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土窑》 第十三章(5)
晚上郝大*大气不敢喘,金德仁早早地躺下了,可是头脑中老有一根弦紧绷着,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次承包老规矩还是要现金,金德仁手里没多少现金,贷款来不及了。晚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到一队人马从东边过来,其中有四个人在头里抬着个大棺材架子,说是打了胜仗。你们怎么就打了胜仗呢?我们抬着大英雄的碑去的,果然,旁边一个大墓揭了头顶。德仁后悔没早到,让人家抢了先。正在后悔,少红叫他的名字,他才知道那是一个梦。他出了一身冷汗,觉得“材”与“财”同音,难道材让人家抬去了,心里越发不踏实了。
金德仁不敢小瞧这一次承包,他必须以足够的实力去争取。他对少红说了他对这次承包的担心,希望她从资金上支持他。金德仁对少红说:“我这一次需要很多钱,一定是现金,这是老规矩了,今年不同于往年,人们手中的钱多了,承包额肯定要提高。本来我以为手底下很宽裕,可是从旁边打听了一下,几个很有实力的过来要包,我要多带些,眼下没有好的办法,只有让你再拿出点来,先不要买新车了。”少红一听不高兴了,从她手里出钱,从来没有的事。前几天金德仁拿了十二万来,她要去买车,可是她信不着他,他前边有了三个孩子,现在挣出来了,有钱花,一旦挣不出来了,她娘们喝什么?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说:“你真是的,为什么不早说呢?我早已经给人家了。”
德仁说:“哪能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车没来,你就交上钱了,最多是交个押金。”
“你怎么就忘了呢,我是托熟人呀,人家这就给咱省了一万多。”金德仁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但是他要凑钱呀,向朋友们借不出来,到底手里的钱够不够很没准。
为了以防万一,他厚着脸皮去了钱二妮家。二妮怨恨地瞅了他一眼,哭了,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害得我们家不像家,人不像人,你还有脸来。”她顺手从沙发后面拖出一个布包说:“这是你让金宝拿来的钱,我不缺钱,我会挣,用不着你可怜,还是一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和我过?你和我过日子,偷着给狐狸精钱;和她过,又你偷着给我钱。你还有人心眼吗?”
金德仁说:“你还提那些干什么,你告我的事我都不提了,不计较了,你还不行,我这不是后悔了吗?年纪大了才明白,什么都是原装的好。”他敲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罪有应得呀,我后悔呀!”见二妮十分生气,他知趣地想走。
钱二妮见他表情不好,说道:“你来肯定有事情,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就说。”金德仁又重复包窑场的事,这一幕多像一九八五年的事情呀,钱二妮没有说话。
金德仁意识到他是多么没有自尊了,他提出要回去。
钱二妮忙起身,进了里屋又出来说:“你呀,平常大方惯了,钱也没攒下多少,急用了就不凑手,以后可得小心了,这几年你说周转资金大,往家拿得少,我自己还挣,你捎上这些。她拿出了二万。”
金德仁感叹道:还是老夫老妻呀!
金德仁提着款进去时,村委会议室里已到了四五个人,公证处、银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