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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梨绕到书桌后，去整理书架上的书：“《洛神赋》。”

“洛神赋？写的什么？”她有点着迷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目光从书上移到他的手指上，再移到他的手腕，然后向上爬到他的脖子、侧脸……

“这篇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方若梨突然回头看着她。

他没想到她在看着自己，她也没料到他会回头，两个人俱是一愣。

“你说什么？”她急忙问。

“我说这首赋的意思。”他将一本书握在手上。

“哦……我字倒是认识，书却读得不多，唯一会的诗句都是听姐姐们念多了才会的。你解释了意思，我却不知道它原文是什么……”

“拿回去看吧。”他将手上的书递给她。

“……谢谢。”七七伸手接过。

“回去吧。”若梨转身，继续整理他的书架。

七七见他不再理她，闷闷地转身离开，回到练一房里，练一不在。她梳了头，换了一件衣服，练一才回来。

“大姐……”

“我从娘那里来。”

“怎么？”七七见她脸色不好，扶她坐下，给她按摩，“方夫人还要给姐夫纳妾吗？”

“哪是这个！”练一拉着她手，让她坐下，“刚刚若兰去给娘请安……”

“若兰……”七七微微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书。

“说你睡在若梨书房？”

“嗯……”

“……哎！”练一深深叹气，然后厉声说，“七七，若梨是自家人，你不许害他！”

“我不会害他！”七七站起来，走到窗边。

“可是，你明明处处挑衅若梨，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

“吸不了他的精元，我难受着呢，挑衅一下都不行啊？”

“可是，你干嘛睡到他书房去？”

“恰好路过他书房想睡觉了……”

练一叹气：“七七，你还不懂吗？在大家眼里，我们也就是一般女子。你本来平时行为就让人不齿了，如今还睡到一个男子房里，让别人怎么想你？方家以若梨为荣，世人都敬他品德高尚，你就是和他一起关在房里发生了什么，别人不会说他污了你，而会说你引诱了他、甚至威胁强迫了他！而今日，若梨外出，自然不会……”

练一不好说得太直白，暗自咬唇，停了好半天才说，“你本就……本就……世人本就对你有误解，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大家会怎么想你？”

正文　念洛神

“我本来就那样了！”七七半天才吼出来。

她表现得轻佻狐媚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可是现在，被大姐拿着来和若梨一比，她心里无端痛起来。居然和他相差那么多！

那么多啊……

她不想和他差太多，她想让大家说起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很……很……很怎么样？很……相配？

是这样吗？

是相配吗？

“呜……”七七伏在窗台上哭起来。

练一被她吓住了，七七何时哭过？

“七七……”练一拉住她，“你……你怎么回事？姐姐说话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姐……”七七伏在她肩上。

这时候丫鬟来叫她们去用晚饭，七七摇头说不去。练一想想，也就随她。

这顿饭，七七没来，也就避免了尴尬。方老爷已经从方夫人那里知道了此事，吃饭的时候也就直接问若梨。

若梨一愣，看了一眼若兰，若兰忙低头扒饭。

“若兰是为了你好。”方夫人不太明白若梨的反应，“虽然一一在这里，我也不得不说，七七啊……哎——”最后终究没说出来，只剩下哀声叹气。

“一一。”方老爷看着练一，“是你妹妹，你劝劝吧。”

“是。”练一帮方夫人夹菜，“我刚刚已经说过她了，她会知道的。”

“七姑娘说，她只是进屋去找书，然后困了。”若梨淡淡地说，“虽说如此，我也觉得不妥，总会有损她的闺誉。已经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独自去我书房了。”

“那就好。”方老爷点点头，十分满意儿子的措辞。

这事过后，七七好几天不出房门，待在练一房里，看着那本《洛神赋》。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她呆呆地望着窗外，想起披了满天梨花的若梨，站在山腰的若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