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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幽蓝了。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明明是想死了,却还这么清醒的活着,忍受着那比凌迟还要痛的痛。
第176章
好久,仿佛浑然不觉寒冷般,等到水都再也没有一丝热气冒出来的时候,安兮若才缓缓起身,幽蓝慌忙给她穿上厚厚的锦服,之前被热水蒸腾起的一丝血色,在这样的冷水中跑了半天,她的唇瓣已经是一片乌青了。
殿内很是安静,只有劈啪作响的火星声和偶尔呼啸进殿内的呼呼的风声,幽蓝想要起身去关了窗户,被她用眼神制止了,只能叹息一声,跪侍在她身边,将她乌缎似得长发掬起,用柔巾轻柔的拭去上面的水分。
她盘腿坐在偌大的绒毛地毯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的梅树。
又有新的梅花开了呢,那红艳的花点缀在雪白里,就像是一簇簇小小的花苗,给人带来希望,雪中怒放的梅花,色泽艳丽而铿锵,香味清远而冷冽。
一阵风过后,她嗅着那丝丝冷冽的香味,这样的日子,空旷的殿内就只有她和幽蓝,寂静到,只能听见风的声音,她看着那样美丽的梅花,唇角,忽然微微弯起,好美,好香。
是谁说过的,冬天越是寒冷,春天也就越加近了,希望,就在眼前,其实,只不过是骗人的而已,寒冷的冬天,早就已经冻刹了希望。
这么冷的天,这些梅花居然还敢挣扎着开放,不过是加速灭亡而已,她的眸光转淡,戴上了一丝凄凉和怜悯,看着枝桠上簌簌的积雪落下,瞬间就将初绽的花蕊掩埋,她的眉眼尽舒,不过是如此,就算是梅能傲雪放又如何,不过是顷刻之下,就成了雪中花魂,何必这么累,她淡淡的叹息,眸中是了然的怜悯。
只是,风轻轻而过,积雪一点点抖落在地上,偏偏摇曳的花瓣在越来越少的积雪中露出了她娇妍的粉嫩,居然是完好无损地,傲立在枝头。
她的瞳孔蓦然一缩,唇边的笑意随即敛去,几乎是不敢相信的,踉跄着站起来,撞撞跌跌往前看去,幽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手中还捏着她的发丝,这么一扯,只听见她闷哼了一声。
“娘娘~”她看着手中一缕断发,这么多一起被扯断,那该有多痛啊,她的面色微微发僵,看着安兮若,低低的叫着。
“把那树给我砍了,我要马上看着它砍了。”安兮若却是恍若未觉,她阴鸷地眯着眼,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愤怒燃烧起来,为何她那般努力,却还是只能坠落,而它就能成功呢。
为什么?凭什么?
“娘娘。”看着她脸色不对的样子,幽蓝大声的喊着。
安兮若却只是撑着窗棂,眸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娘娘~”幽蓝从未见过她这般的样子,有些担忧的又叫了一声。
“我要,砍了它。”安兮若双手抓的指尖惨白,眉睫一颤,浓重的阴影旋即覆上,她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冷风呛入口中,她捂着唇,低低的咳嗽,一声一声,接连不断般,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般,咳地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咳得一直停不下来般。
“娘娘~”幽蓝看着她指缝间一抹嫣红,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黑翼早就觉察到了这里的动静,神色一拧,匆匆去禀告了南旭日。
浑浑噩噩间,安兮若只是能看着幽蓝把她扶到了床上,轻柔地给她捂好了被子,她此刻只
觉得头重脚轻的,鼻子里也好像堵着什么似得,难受死了,真好,她竟然浅笑起来,就像是黑夜的天空忽然被烟火照亮,病了,也好。
御医很快就来了,严肃地用丝线悬挂诊断了不一会儿,幽蓝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
“我不喝药。”在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安兮若已经说出口了,那么的有气无力,殿外的梅花恍惚间开得越发盛了,遥遥的就算是在床上,就算是香炉里面檀香还在缭绕,她也可以闻及到那般芬芳冷冽的香味,幽蓝手中盘子里的青花瓷碗,浓浓的黑色药汁还冒着一缕热气。
“娘娘,不喝药,您身体怎么能好呢?”幽蓝一步步上前,跪在了她的窗边,低低的劝到。
“我说了,我不喝。”她一启音,眸中划过一丝冷冽,瞥见了殿外那个纤细的身影,忽然笑了,那样的笑,却不是她平日里暖暖的,纯纯的笑,宛若染上了一抹妖冶,那般的邪恶肆意,就好像是——皇上的笑,幽蓝呆呆的看着,忽然想到。
“倩儿,怎么不进来呢?”她慵懒地喊着,温柔的声音中,带了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