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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积雪基本都融化掉了,雪水顺着房檐下的水涡流出了院子,房上融化的雪水顺着瓦片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着,院子中间一片地已经干了。
我蹲在奶奶房间外的窗沿下晒着太阳,父亲点燃一根香烟背手在院子里瞎转悠,袅袅白烟熏呛的父亲眯起了眼睛。
“他妈的X,真是猪杀的天,活见鬼。。。能热死人”
父亲昂脸瞅着天上的太阳骂了句,将身上那件泛着油光的黑色夹克脱掉搭在了院子的椽上。
“是时候该宰猪了。。。圈里就剩这一头了,再不杀了备给过年,怕到时候也给死了”
奶奶站在屋檐下对父亲说道。
“哦。。。我先磨几下刀子。。。”
父亲把烟叼在嘴里,眯起眼睛应着奶奶。端起放在屋檐下接的半盆雪水,从院子中央摆的八仙桌抽屉里抽出一把带着黄色铁锈的杀猪刀。
坐在低矮板凳上,用脚倚住圆形的砂轮,一手按着木头刀柄一手摁住刀背,嘴里叼着烟,磨起了刀。
砂啦砂啦的磨刀声在院子里刺耳的响起,被绳子捆绑结实了的肥猪躺在一边哼哧的叫着,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行人从门前侧目而过,会热情的跟父亲打招呼:“旺平,磨刀哩啊1
这时候父亲连眼都不会抬,低头用手指在刀刃上蹭一下,试着锋钝,居傲的应道:“恩。。。过年了。。。杀只猪”
接下来又会用手蘸了水抹在刀刃上继续砂啦砂啦的磨。。。
杀猪刀被父亲磨出了白晃晃耀眼的光芒,拿在手里一晃动明晃的光线就摇曳着射入我的眼睛,比头顶上的那盘烈日都要灼热。
磨好了刀,父亲看自己手里放着寒光的杀猪刀起身直了直腰,看眼背后挣扎的猪,阴冷的笑了笑。
柳儿姐在厨房里烧了一锅热水提出来倒进立在院子的大水缸里,水缸上蒸汽袅袅,隔壁黑狗叔过来帮忙将猪放进热水缸里,烫猪毛,猪在热水里烫的蹬再蹄子直扑腾,将水都渐到我面前了,我蹲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
片刻功夫,猪一身黑毛就只身下白花花的皮肤了,喘着粗气被抬到了八仙桌上,用绳子捆住四条蹄子,它只能侧身挣扎,傲傲直叫。
“柳儿。。。去拿个盆子出来。。。”
父亲挽起了锦缎袖子,朝柳儿姐吩咐道,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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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姐额头浸着汗水朝父亲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些软弱无力的恨,仿佛像墙角阴影处的积雪要不多久就会被这炽热的阳光所融化掉。
柳儿姐麻利的从厨房拿来了一个干净的盆子。
‘放在这里吧。。。”
父亲用脚在地上比划了一下。
柳儿姐放下盆子后变远远的站着了。
父亲又将袖筒向上卷了卷,露出青筋暴起的小臂,显的那么有力,手里的杀猪刀在阳光下反射着白花花耀眼的寒光,摇晃了两下,便朝猪腰上戳了一道,“噗嗤”一声,肉花翻动的响声,皮肉于是绽开,鲜红的血液像新打的泉眼不知疲倦的流淌,顺着肚皮淌到了盆子里,啪啪的打响盆低。
躺在案板上的猪哼哧了几声便不再动弹,父亲手里捏着那把带血的刀,看着血往盆子里淌,居傲的表情像他磨刀时候一样。
这样殷红的鲜血,在阳光下显的格外刺眼,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想冲上去爬在地上用嘴接住那股往下流淌的血液,我不知道心里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冲动,可是这种欲念却很强烈,我感觉大脑已经不受自己毅力的驱使。
父亲又抡起刀子朝猪戳下去,两股血液就汇在一起朝盆子里流,一会儿接满了多半盆子的血液,猪血也几乎流干了,躺了几滴,便停住了。
“柳儿。。。把猪血端到厨房去,下午做着吃了。。。”
父亲见不流血了便对站在房门口的柳儿姐吩咐道。
柳儿姐没啃声,径直端了盆子就走进厨房了。
黑狗叔因为帮忙分到了一块猪下水。
拉电工程已经施好,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些人从破庙里出来,来了家里,为首那个人认识父亲,一进门就弓身迎上来握住了父亲的手,满脸笑意的说:“旺平这可是大忙人,这是赶回家过年来了吧。。呵呵。。”
“恩。。坐。。。”
父亲和他握了手招呼其他人坐下。
柳儿姐和奶奶下午在厨房里熬了一锅猪肉,此刻肉香已经溢满了整个院子,跟来的几个工人翘着鼻子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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