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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6 1517),西班牙政治家。
奈穆尔的医生吩咐布吉瓦勒女人:“把铁门关起,谁都不让进来;难道一个人连死都不得安宁吗?你再预备一贴芥末膏药,敷在先生脚上。”
承继人中有些是带着孩子来的;本堂神甫一边打发他们,一边说:“你们的老叔并没有死,可能还要活好些时候。他要绝对清静,除了干女儿,身边不要别人。唉,这姑娘的行事才不象你们哪!”
“这老东西!”克勒米耶叫道,“让我来站岗。说不定他们暗中捣电,损害我们的利益。”
车行老板早已溜进花园,想跟于絮尔一同看护,叫人家留他在屋里帮忙。他蹑手蹑脚的回进来;过道和楼梯上都铺着地毯,靴子踏在上面毫无声响:他直走到老叔房门口,始终没人听见,神甫和奈穆尔的医生都走了,布吉瓦勒女人正在预备芥末膏药。
“人都走了吗?”老人问干女儿。
于絮尔提着脚尖朝院子里望了望。
“都走了;神甫临走亲手把铁门带上了。”
垂死的老人便说:“亲爱的孩子,我的命只有几小时,几分钟了。我医生不是白做的,芥末膏药不会把我拖到今天晚上。”他说到这里,被干女儿的啼哭把话打断了。“于絮尔,你别哭;我说的是关于你和萨维尼安结婚的事。等布吉瓦勒拿着膏药上来,你就到书房去,钥匙在这里;你把布勒酒柜上的白石面子抬起来,下面有一个信封写着你的名字,你拿来给我看;要不亲眼看见那个信封在你手里,我死了也不放心的。我断了气,你别声张:先把萨维尼安找来,一同看那封信,你得向我起誓,也得代他起誓,一定要遵照我最后的意志行事。直要萨维尼安听从了我的话,你们再宣布我死的消息;那时承继人就要开始做他们的戏了。但愿上帝保佑,别让那些野兽来糟蹋你!”
“好罢,干爹。”
车行老板不再往下听了,赶紧提着脚尖下楼,他已经想到小书房的锁是装在藏书室这一边的。从前他听见建筑师和铜匠讨论这事,铜匠认为要预防有人从临河的窗子进来,还是把锁装在藏书室一边为妙,因为小书房主要是夏天纳凉的地方。当下米诺雷被利益冲昏了头,血都到了耳朵里;他用一把小刀把门锁旋下,手脚象贼一样的快。他走进书房,拿了文件,不敢当场开拆,装上了锁,把一切恢复了原状,到饭厅里坐着,只等布吉瓦勒送膏药上楼的时候往外溜。他走得非常方便,因为于絮尔觉得贴膏药比干爹的嘱咐更要紧。
“信啊!信啊!”老人用那种快死下来的声音嚷着。“你得听我的话,把钥匙拿去。我一定要看你拿到了信才行。”
他这么说着,眼神惊惶不定,布吉瓦勒对于絮尔说:
“快快听干爹的话,你要把他急死了。”
于絮尔亲了亲老人的额角,拿着钥匙下楼了;但一忽儿听见布吉瓦勒尖着嗓子直嚷,又马上退回来。老人把她瞅了一眼,看她两手空空,猛的从床上坐起,想说话,临了只是好不凄惨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充满着恐怖的表情,死了。可怜的姑娘从来没见过死人,立刻跪在地下,哭做一团。布吉瓦勒替老人闹上眼睛,把他放倒在床上。老奶妈把死人象她所说的装扮完毕,赶去通知萨维尼安;但那般承继人早已跟围着看热闹的闲人等在街头,活象一群乌鸦只等一匹马掩埋了,就过来连啄带扒的把死马从泥土中翻出来。当下他们蜂拥而至,和那些猛鸟一样迅速。
这时候,车行老板回到自己家里,急于要打开那个神秘的信封,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结果他找出下面几项文件。
给我亲爱的于絮尔·弥罗埃,——我的舅子
约瑟夫·弥罗埃和舅嫂迪娜·葛罗曼的女儿。
一八三0年一月十五日,奈穆尔。
我的小天使,我象父亲一般对你的慈爱,你是受之无愧的;我所以会有这种感情,不但因为我受了你父亲之托,并且因为你极象你的姑母于絮尔·弥罗埃:你使我时时刻刻想起她的风韵,聪明,天真和妩媚。但你的父亲是我岳父的私生子,我正式给你遗产可能引起别人争议……车行老板念到这里,骂了一句:“老孤狸!”
……把你过继为女儿也可能引起诉讼。我又始终不愿和你结了婚而把财产送给你;说不定我还有多年可活,把你的幸福耽误了。而你的幸福迟迟不能实现,只是由于波唐杜埃太太活着的缘故。把这些难处郑重考虑过后,我既要给你一份丰厚的家私,让你生活优裕……——“坏东西!他什么都想到了!”
又要不损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