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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孤所知,容燮不过是形意门的外传弟子,随军征战不过两三年,从无带军作战的经历,就算他有些小计谋小手段,苏青阳久经沙场又岂能输在他的手上!”
李章思虑更深,话也说得更慢了起来:“话虽如此,容燮却是心机深沉不露声色之人。我只是觉得危险临近,真正会是什么却毫无头绪……”
司马逸伸手拍了拍李章的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若当真放心不下,明日便和孤的禁卫纵马先行,定南军就交由平度按计划前行便是。”
李章闻言安心了些,没有介意司马逸的靠近,顺手将看完的暗卫报告交给了他:“看来柯留比这回是铁了心不干了,不知成轩又靠什么才能继续留住纥奚。”
司马逸就势在床边坐下,一张张报告粗略看过,心中更多的是与李章再次靠近的欣喜。他不敢有所表露,耐着性子将报告看完,鄙夷地说道:“他还能有啥法子?不过是卖祖求荣罢了。只是这回来势汹汹却灰头土脸,怕是连柔然都回不去了!”
李章默然,转回神才发现司马逸竟与自己并肩坐于床头,下意识便挪开了一些:“时辰不早,皇上该回去歇息了!”
司马逸满心不愿意,却依言站起身道:“这些禁卫也都习过九番阵,卫尉丞孙绪方的指挥中规中矩,已不输当年的蔡煜明,只是与你仍差距甚远。孤是真想与你再并肩战一回啊!”
李章垂着眼帘字斟句酌地回道:“皇上千金之躯,实不该以身犯险。我们如今也非当日青衣江之境,更无必要为战而战。李章学阵至今皆为求生,即便当日有所突破,也是因势而发、随机而变。若非被逼入绝境,李章与他人并无差别。
九番阵看似繁复,归根结底都是在三人阵的基础上套变而出,目的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取胜。刘前辈从未对使阵之人束以条框,一切皆以具体情境而变,不求好看但求结果。皇上是否明白?”
李章说完抬起眼睛看向司马逸,司马逸无语,在李章明澈的目光中竟觉得有些惭愧,一点私心顿时无所遁形,连之前的称赞也似乎变得虚应了起来,脸上十分的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出来,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李章看得明白,重又垂下眼帘简单地说道:“皇上不明白也正常,这些原就是侍卫禁卫们的份内事。皇上能与李章有当日那一战,李章同样记忆深刻,就让它留存在记忆中罢!”
司马逸怅然长叹,自以为已深知李章,到头来依旧是以己度人。他深深地看着李章,这样理智淡然无欲无求之人,像是没有系绳的风筝,随时都可能飘然而去,让他顿觉焦躁忐忑,不知道能用什么将他留住。
他掩饰地圆场道:“孤也只是一说。你尚且带着伤,自不能再与人动手。何况孤便是想打,成轩也没有能与我们势均力敌一战之人。你既放心不下定北军,明日便尽早动身罢!”
司马逸说完负手离开了暖帐,一直候在帐外的平安乐才敢端着药进来,走到李章跟前夸张地拍着胸口道:“参军你真是大胆,竟敢问皇上明白不明白!”
李章面色不动,抬手去接平安乐手中的碗。平安乐规矩地奉上后,满脸艳羡地看着李章道:“听我家将军说,你也是打小就跟着皇上的,我瞧这皇上挺好说话,是不是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李章抬头看了平安乐一眼:“你想讨封?还是你家将军想加官?”
平安乐吐了下舌头:“我哪儿敢!我只是想带我娘去京城看看,却雇不起那么远的车马……”
李章默然,停了一会缓缓说道:“等打完仗,我们一起想法子便是。”
平安乐的眼睛亮了起来,翻身跪下给李章磕了个头:“平安乐先谢过参军!”
李章苦笑着与他打商量道:“我们仍和从前一样行不行?我受不惯你这个样子。”
平安乐不以为然地“嗨”了一声,心底却喜欢李章如此,便小声答应道:“可不能让我家将军知道了!”
李章笑着应了,喝完药也自安歇。
隔日一早,李章收拾停当,上了孙绪方特意为他挑的马。平安乐追出来,死拉着马缰绳不肯放,非说李章现在还骑不得马,被平度狠狠瞪了一眼才不甘愿地放开手。李章颇为意外,见他确是担心自己,心中自是有些暖意,却也并不多说。司马逸在边上看着,临时又让人找来匹马,让平安乐骑着,随行照顾李章。平安乐这才喜笑颜开了起来。
动身后,李章的马虽是性子和顺步伐稳健,马上的颠簸仍让他背后的伤处疼痛不已,他默不作声咬牙忍着,挨到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