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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挖药根,留下童子看家门,
到了深山无尽处,忘却尘世有病人。”
二人一阵激动,憋足气息,大呼救命。
约莫半炷香功夫,一个肩背药篓的郎中循声而至,一瞧二人脸黑皮青,奄奄一息,情知中毒已深,急忙蹲下施诊。
“兀那和尚,吃了些啥?怎的毒气攻心还不死?真乃怪哉!”
八戒趴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猪一时口馋,吃了几朵松蕈,还望郎中大爷妙手救治,来世做牛做马,衔草报答。”
郎中挠了挠头,颇感棘手,“在下医术马虎,治病每每差强人意,记得《本草经》有云‘以毒攻毒’,万一治死了,你却休怪。”
郎中寻了半个时辰,采来几味草药,捣汁灌入二人口中,过了片刻,二人上吐下泻,脸上渐渐有了起色。
八戒嘴甜,一边拍起“华佗再世、扁鹊重生”的马屁,一边小心地打听山外是哪家王朝、何方土地。
郎中听了,十分受用,脑子也开始晕晕乎乎,“哪里,哪里,在下世代居住赌民国中,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尽是狂赌滥押;家家户户抓纸牌,男男女女搓麻将,老老少少掷骰子,连三尺顽童也能抓花补杠、闭目听牌,可谓高手如云。在下流年不利、手气太差,一连输了大半个月,险些将裤衩送进当铺,万般无奈,只好躲上山来避避邪,顺便采些草药,待财运一旺,再回去翻本可也。”
一说到赌钱,八戒瞳孔顿时放大,沙僧嘴角开始垂涎。二人逢赌必胜,一再许诺帮郎中翻本……郎中禁不住二人怂恿,犹豫一阵,将药篓一扔,领着八戒沙僧下山进城。
赌民国人满为患,到处三五成群,或席地而坐,或围台而聚,有几钱几厘小赌,有一锭两锭下注,老老少少各占一方,穷搓麻将。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球类比赛,供人打赌竞猜——有的用脚踢,有的用手拍,有的用棍戳,有的满地甩……
每一次输赢都会引起一阵尖叫喝彩,以及数不清的咒骂耍赖。
八戒沙僧一个东张西望,一个南瞧北看,忍不住啧啧称奇,直呼过瘾。
“此乃末流之技,何足道哉!”郎中见多识广,不以为然,“官老爷赌的把戏,那才叫刺激。”
该国七品以上官僚和身家亿万之商贾,豪赌方式与小民不同,挥杆之处,不仅有山有水、有树有花,遍地绿茵如毯,爽心悦目,更有才女作陪,名妓相伴,好不快活惬意。
“有一回,在下去衙门给老爷医治花柳,亲耳听到一杆万金赌注,当时心头扑嗵狂跳,险些摸不着脉象。呜呼!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沙僧连哼几声,摇摇头,以示不屑。
“一杆万金算啥!换作老沙,一杆就赌十万,且看谁打哆嗦。”
八戒连亿万大钞都造过,哪会在乎这区区一万十万,“赌钱算啥!要赌就赌小美人,看谁屁股后面跟的骚娘们多,谁才是老大!”
郎中一看自己救活的两个和尚如此嚣张,担心迟早会惹出祸端,赶紧打起退堂鼓。
“长老哇!该看的都看了,若无它事,在下这就告辞,替人治病去也。”
八戒见他变卦要走,急忙一把拖住,“郎中救命之恩,天高地厚!老猪若不报答,还算个人乎。”
三人拉拉扯扯正好经过一间赌坊门口,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郎中索性领着二人进去,怎知八戒沙僧果真是赌博的祖宗,有押必赢,一下子赚了十几两银子。郎中犹豫片刻,终于掏出银子跟着八戒下注,几轮下来,很快赢了大把银子。
一个时辰之后,郎中脱下大褂,包起一堆银子。三人眉花眼笑地出了大门,刚走半条街,只见前面挂着几串大红灯笼,八戒立刻就走不动了,磨蹭了几下,楼上的老鸨一声招呼,霎时奔出几个婊子,连拖带拉,将三人拽进门去……
良宵易过,三人吃饱喝足,结帐走路,兴冲冲地直扑国中一流的吉祥赌坊,准备大杀四方。不料,里头竟是冷冷清清,郎中一打听,方知今日乃赌民国百业榜开市之日,国人纷纷赶去捧场,一赌好运。
当初朝廷公布百业榜,乃是出于炫耀国力强盛,邦运兴隆。故而将各行各业囊括其中——有酿酒的、卖药的、开染坊的、放高利贷的,有造纸的、铸铁的、贩牲口的、调胭脂的、开杂货铺的、开棺材店的、烧窑的、掏粪的,以及种地的、夯墙的、剃头的、箍桶的、烤炊饼的、赶骡车的、打更的、摆渡的、挂红灯的、捏糖人的、做豆腐的、做裁缝的、贩古董的、唱大戏的,还有一些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