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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火器。”
倭寇凶狠残暴,神出鬼没,本就极难剿灭,一旦给他们添了火炮,那可是如虎添翼了。想起适才那东瀛人的话,好似连幕府的船也难逃毒手,徐尔正心里更烦了,只在甲板上来回踱步,叹道:“上天保佑,千万别让咱们撞着倭寇,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崔风宪晓得他的心情,当即安慰道:“大人别怕,这‘苦海’里虽说有倭寇出没,可您瞧这片海域何其辽阔?咱们便算在这儿航行个三天三夜,也未必撞得着一艘船。照我看来,除非咱们运气背到家了,否则不必杞人忧天。”
徐尔正苦笑道:“偏生老夫近日手风奇背,怪事可是一箩筐,可别真给你言中了。”
崔风宪哈哈大笑:“大人手风背,小弟这几日的运气可是好得离奇,咱俩一加一减,可又扯平啦。”
正说笑间,猛听船上爆出一声喊:“二爷!二爷!快来看这儿!”啊地一声,徐尔正给这声暴吼一吓,已然摔跌在地,险些中风了。崔风宪最恨人家大呼小叫,登时转头痛骂:“干什么?干什么!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别这般鬼吼鬼叫的!混蛋透顶!”
老陈苦笑道:“二爷,您……您先别生气,快过来看吧。”崔风宪眉心紧蹙,便走到了船舷,朝远方眺望而去,却见“苦海”里水汽缥缈,啥也见不着。他心头怫然,正要开口再骂,忽然雾气微微一动,隐隐现出了几个黑点。
老陈附耳道:“二爷,您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徐尔正瞠目结舌,猛地跳了起来,惨叫道:“倭寇来了!倭寇来了!”崔风宪忙安抚道:“大人别怕,这未必是倭寇的船,说不定也是过路商船,那也未可知。”徐尔正大声道:“过路商船?他们好端端的,为何要路过这鬼地方?难不成是要跟鬼做生意么?”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苦海”乃是倭寇的大本营,加上海上险恶,无论是渔民商船,莫不敬而远之。若有船只在其中航行,定是倭寇无疑。众船夫情知如此,忙围到崔风宪身边,低声道:“二爷,现下该怎么办?”
此时海上浓雾弥漫,目光难以及远,自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崔风宪暗暗叹息,自知运气真是背到家了,他召集了下属,吩咐道:“大家听了,情势不明,咱们小心为上,老林,你即刻带着弟兄们下去用桨,划得越快越好。”
号令一下,老林一马当先,飞也似地奔下舱去,顿时间吆喝声四起,大船已然火速驶离。看这批人平素吃喝嫖赌,懒散不堪,此际却拿出了吃奶的气力,想来真是怕极了倭寇。
此时还未闯入苦海,雾气便已十分浓重,再看天公不作美,竟还飘下了凄风苦雨,海面上更加阴暗晦涩,望来真是苦上加苦。崔风宪转头去看众人,只见徐尔正一脸惨白,躲在船舷旁祝祷,自家侄儿却是一脸怡然,自与两名婢女有说有笑,看三人逗着小狮子玩耍,当真是不知死活至极。
此时船上老的老、小的小,只有自己一个人武功厉害,偏生这几日气血不宁,若要运使“八方五雷掌”,只怕难以出尽全力。崔风宪心里隐隐发愁,自知要是撞上了倭寇,全船上下都要遭殃。
海上风雨渐大,老弱妇孺都躲到了棚下,只剩下一帮老苦力在那干活。崔风宪顶着细雨,亲来掌舵,几次回头去看船尾,那几个蒙眬黑点却始终不曾离去,仍在后方紧追不舍。他提起了大嗓门,喊道:“老林!老林!”
那老林从舱下爬了出来,喘道:“二爷,怎么啦?”崔风宪指着后方的黑沉船影,臭骂道:“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还敢蒙混?给我出力划!”
老林叹道:“二爷,您别老是骂人,咱们船上的货太多啦,弟兄们便算拼掉老命,那也划不快啊。”
崔风宪的船本是商船,此行过来烟岛,虽说是来拜寿提亲的,顺道还是载了些货品来卖。瓷器、铜钱、丝缎,应有尽有,全是东瀛、琉球各地商人预订的,无奈船货载得满了,吃水过深,难免走不快。
崔风宪情知如此,只得叹道:“你***,废话少说,老子亲自下去划吧。”脚步未动,便给老陈拦住了,听他劝道:“二爷,别做这些虚功了。倭寇的船又轻又快,咱们的船却是又重又笨,划不过他们的。”
崔风宪皱眉道:“那你想怎么办?”
老陈咳了一声,附耳道:“咱们……咱们把货扔了吧……”
“放屁!”听得属下献计,崔风宪却是气急败坏,狂怒道,“老子为了这趟出海,整整向人家借了八千两银子!你要我把货扔了,我拿什么回去见我那口子?干脆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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