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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样清瘦;可神容惨白难掩病态;不过对族子们倒是和蔼;也随口叙起家常;过问功课之类。
沈珏、沈全等厚道人见状;不免各自惴惴;只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竟疑起二老爷装病;实是不应该;像是沈珠则是越发思量的多;只觉得小二房一个疯癫;一个病弱;这失子之痛;看似还没缓过来。
在对答之际;沈珠便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些许自在随意;果然引得二老爷侧目。
听说沈珠已经过了院试;二老爷神情越发慈爱;赞了好几声。
二老爷开始时并未留意到沈瑞;直到他上前请安;吴妈妈口中点出他四房嫡子出身时;方有些失神。
四房嫡子?四房沈源之子?孙氏之子
二老爷神情有些僵硬;看着沈瑞眉目;只觉得眼熟;又觉得陌生。
实在是隔的太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二老爷本以为自己心里是记得的;可见到沈瑞那刻;发现自己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那个身影似清晰又似遮了一层迷雾;或是他从来没有记清楚过。
二老爷抬了抬胳膊;叫沈瑞起来;看着他温和地问道:“你父母年纪同我相仿;你行二;那你大哥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
沈瑞闻言;心中惊讶;这位二老爷对四房情况全然不知。
沈瑞回道:“因之前在服中;小侄兄长尚未议亲。”
“服中?”二老爷很是意外道:“是你父还是你……母……”
看来这二老爷对四房之事还真的半点不晓得;沈瑞心中纳闷;孙太爷若是与三太爷两人是生前密友;那不应当只有徐氏与孙氏有旧;二房几位老爷应该也都认识孙氏。瞧着大老爷、三老爷几人神态;对于孙氏之逝也是知晓的;怎么二老爷这里全然不知?
“是家慈三年前因病离世。”沈瑞轻声回道。
二老爷闻言;有些茫然;叹气道:“好孩子;少年失母;苦了你;幸好还有胞兄护着。你外祖生前与我家太爷是生死之交;你到了这里也莫要外道。”
沈瑞晓得他误会;以为自己上面的兄长也是孙氏所出;可不好解释。毕竟沈瑾已经记名;从宗法上说;确实算是沈瑞胞兄。
沈珏自打晓得徐氏选中的嗣子人选可能是沈瑞;就不再张罗走;有心要帮沈瑞促成此事;借此离了四房。
眼见二老爷误会;沈珏便凑过来;“小声”道:“要是瑞二哥真有同胞兄长;源大婶子就不会走的不安心;生怕瑞二哥碍了旁人的眼;不仅将庶长子记在名下;连嫁妆也没敢都留给瑞二哥;生生地分了一半出去……饶是如此;有个打小养在老安人跟前;伶俐懂事、十四岁就中了廪生的长兄比着;瑞二哥笨口拙舌、又不会讨好人;自然不如旁人讨喜;打骂冻饿都是轻的;若非族亲长辈看顾;怕是早就没了……”
沈瑞的下巴顶到胸口上;脸上只觉得发烫。
之前只觉得四房母子是白眼狼、狠心肠;并未想过自己如何如何;可这话从旁人嘴里出来;自己这身份俨然就是地里的“小白菜”啊。
且不说二老爷听了这几句如何脑补;沈珠在旁;直觉得牙根恨得直痒痒。
沈瑞还没上前卖乖;沈珏就忙乎开了;这是要“示人以弱”;激起二老爷怜悯心?
打骂冻饿?
当年是闹了那么一出不假;可过后骗卖孙氏嫁妆产业事情出来;四房老安人与沈举人不还是闹得灰头土脸。沈瑞在外头自在三年;得状元族兄亲近教导;才回家带了大半月就又被徐氏带出来;能受什么委屈?
从沈珏嘴里出来;倒像是被磋磨了几年似的。
二老爷失子;对着这样一个失母之子;如何能不心生怜惜?
偏生沈珠不能插嘴去解释;否则要是沈珏念叨起三年前孙氏嫁妆被骗卖之事;那三房与九房也是一身腥。
沈珠望向二老爷;二老爷面上果然转为沉重;脸上说不出是痛是悔。
不用人细说;就沈珏方才那几句;已经能让人想到许多。
孙氏若在世已经四十几岁;可儿子才十岁出头;成亲十余年无子;对于一个娘家人都没了的女子来说;rì子得何其艰难。后来虽有了儿子;却也等不到儿子长大就不行。如斯安排;全是为了保全骨肉。但凡有娘家人可以托付;也不会让嫡子受如此磋磨委屈。
二老爷想起当年三太爷写休书后自己要去求孙太爷;被大哥拦住的情景。
大老爷曾问他:“二弟;你可想明白了?孙伯父是因后继无人;方将敏娘托付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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