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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婆子家可有人召了?”沈瑞打发柳成先回去;低声问长寿道。
长寿伸出大拇指;满脸敬佩:“正让二哥料中;田婆子咬死不招;可田升熬不住板子;便认了田婆子偷庄票之事。因田二没回来;从庄子里直接跑了;倒像是坐实此事。老安人气倒;下午还请了大夫过来。”
这个结果;沈瑞并不意外。
瞧着柳芽时隔三年;见了板子还冷汗淋淋;就晓得板子不是那么好挨的。
书上有“屈打成招”这一词;疼到狠了;为了躲避痛苦;别说是偷窃;说不得杀人的罪名都忍不住会招。
田婆子晓得轻重;又是积年老人;会咬着不招。她媳妇、孙子虽是下仆;可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哪里能挨得住板子。偏生张老安人与沈举人这母子两个如今待下甚严;打板子已成惯例。田家家里抄捡出那么多东西在前;又有一千两庄票在后;这板子定不会轻挨。
想到这里;沈瑞不由庆幸。幸好自己留下冬喜身契;打着郭氏的名头;否则张老安人迁怒之下;冬喜这顿板子也跑不了。
回到跨院;沈瑞便见几个婢子都是愁眉苦脸状;柳芽眼圈红红的;小桃、小杏两个也屏气凝神面带忧sè。
沈瑞没看到冬喜欢;不由心下一沉;忙道:“冬喜呢?”
“姐姐病了。”柳芽哽咽道:“婢子本想请长寿小哥去请大夫;姐姐却死活不让;说如今老安人与老爷心里都不痛快;不能给二哥添事哩。”
听说不是板子;沈瑞不由松了一口气。
对于柳芽所说“病了”说辞;沈瑞倒是没往心里去。且不说早晨作别时;冬喜还好好的;只他交代过长寿留心这跨院里的事;长寿方才没有提及;那冬喜这病就有说法。
不过想着田婆子一家之前的人事安排;沈瑞也不能保证小桃与小杏两个后头有什么相于。
沈瑞面上;跟着带了几分担忧;只脱了氅衣;家常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去厢房“探望”冬喜。
见着冬喜的第一眼;沈瑞吓了一跳。
冬喜眼睛肿的跟烂桃子似的不说;这脸也白的没血sè;口中咳个不停。
沈瑞忙上前两步道:“这到底怎了?可是白rì里不小心着了凉?”
后世影视剧中;常见到有人冬rì洗冷水澡求病;希望冬喜不是如此。
冬喜看到沈瑞;咳声刚止;便看到柳芽几个跟着沈瑞身后过来;便又帕子捂着嘴;开始咳喘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冬喜方止了咳;嘶哑着声音道:“二哥;婢子没事……”
沈瑞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早上冬喜即便当时取了浸过姜汁的帕子;沈瑞也当成她要装哭;谁会想到她会如此作践自己。
沈瑞转过身;看着柳芽几个高声道:“都杵着作甚?快去大厨房那里讨了梨子熬止咳汤
除了冬喜、柳芽;沈瑞与其他两个小婢平素交流并不多。如今见他发火模样;柳芽还罢;只有自责的;小桃与小杏两个则是战战兢兢;几人都下去弄汤水去了。
冬喜见沈瑞恼了;便从床上起身;要下床来。
沈瑞随手拉个只圆凳;对着床边坐了;冷哼道:“你既‘病重;;还是好好养着。”
冬喜在床边坐了;讪讪道:“二哥;那是一千两银子庄票;不是十两、百两;岂是婢子掉两个眼泪;老安人心中便不疑的?田家那边翻不出;少不得也得惦记惦记这边院里。如今婢子如此诚惶诚恐;吓了病了;这戏法也足了;总不能让二哥要死要活做不舍状。”
沈瑞见她嗓子实是嘶哑的厉害;到底不忍心;起身倒了杯温茶给她:“这是怎做的假?怨不得你拦着柳芽不叫请大夫;这声势倒是吓人;不过脉象上骗不了人。”
冬喜方才脸sè苍白;并不是擦粉;而是因咳嗽的缘故。如今咳嗽止了;脸sè又见了血sè。
冬喜抿嘴笑了笑;将手中帕子递给沈瑞。
沈瑞只觉得触感毛茸茸;仔细一看;便见这帕子一角绣了只拇指大小的兔子;兔子身上缝着的是真正兔子毛皮。
“这是敏症?”沈瑞皱眉道:“即便要装病;也当想想其他法子;如此咳喘;仔细伤了肺腑。”
冬喜忙道:“不过是沾不得这个;喉咙痒痒方咳几声;哪里就至此?二哥且放心;婢子这是老毛病。之前在隔壁时;每年冬天大家换小毛衣裳时;都要引着犯上几次;过后吃些润喉的汤就好了。”
沈瑞依旧皱眉道:“你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晓得轻重。今rì咳了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