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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是有点怕他的。他爷有时都这样,抱他的时候感觉不像是在抱一个孙子,像是在讨好他。好象他不看你,你就算被赦免了。
而这么多年,凤吟也从没怪罪过谁。
只有他小姨,对他是真好。真喜欢。没事就带他玩,跟他一起睡。他感觉她姨的身子就像那桃,闻着没什么,但心里知道甜。那是过去。
这是有同感的,这话他爷也提过,他爷给他姨起了个外号叫小桃。
从此凤吟失去了那感觉,而且再也不吃桃子了。传说他家的桃子自从小桃来了以后特别甜,
凤吟不知道。
凤吟不说话,大家却怕他。怕他有的就走远有的就走近。有的讨好有的就想办法打破这恐惧。
最后经过若干人的若干试探,他们认定,这只是一个傻子。后来他们就不怕他了。不再恭维,而对他姨开始尊敬起来。
他姨长大了,熟透了。透得有点黏糊了,散出来了香气。
凤吟感觉她姨是香糕做的,闻就能闻出来,她姨进了桃园,这桃园都额外映红了一片,风吹过来,多了几分香。
那香愈加浓了一分,像是风吹开了她的头。
他看到那团红开始抖动,从草房很快抖到了林子一处,又很快地折回来,停下,继续抖动,然后又折回来,那小房都开始抖。
凤吟眼里那团黑变成了红,一跳一跳地,跳得他头晕。红又变成黑,那黑跟红缠在一起抖。
他一骨碌跳下来,提着秤去了柜上。
三魁教他走步打人的时候说过,功夫到了,看万物便是另一番景象,有的人看来就像韭菜蒿草一样,这看人如蒿草,打人如走路。他看他爷像一条大枪,松活弹抖,还有几分缠丝劲。
又像犁又像弓,慢慢又像萝卜。
说这打人有三种,人分根中稍三节,先练根本,然后劲有了,慢慢要打透出来,直到稍节以外。然最终还是用根本打人。
稍节打人如拔草,中节打人如亲嘴,根节打人如走路。在手脚,在膝肘,在跨膀。然一出须自然圆活,从哪都得能出来。
这叫外三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合了,人就灵了,灵劲上身天地翻。去意好似卷地风。
凤吟大步走着,很快把那团红给甩掉了。但是他怎么想怎么都感觉天地翻卷地风在他爷的身上体现的最好,就在现在。
他希望他爷始终威风凛凛,那样袁宅就额外有底气,生意就额外得意。
他就更不用被催着学柜上的东西了。
所以在他赶在他爷爷由萝卜变成蒿草之前,快地离开了。
他用秤主人那种伏盘旋的步法,一个人占了整条大道。
………【第六章 狗皮膏药能治病】………
第六章狗皮膏药能治病
凤吟并不讨厌柜上,柜上有个叫张文治的老爷子,枯瘦的面庞,花白的胡子,跟自己很好。:ap;张文治会掐算,左手一伸,空出中间四节,围圈用拇指一掐,就知道什么时候当种什么麦子。
就知道什么鸟什么时候生蛋。就知道二蛋子什么时候最能干。
也就能指点着人丰收,指点着孩子掏到鸟窝,指点着二蛋子的媳妇快活。
等等等等。
凤吟本排个奉字,是老奶奶请张文治给改的。
张文治对老奶奶说,老太太,凤吟这孙子不简单,不简单哪。
老太太问怎么讲,张文治不直说,他说,我满炕的孙子倒在那里睡,我看过来看过去,就我家大禄跟你们家凤吟长的像点。
大禄这孙子是不简单,少年就取了功名,外职他乡,为一方父母。
凤吟爱吃生花生,张文治也爱吃,他总是弄一个紫砂小钵,点进一层水,然后把剥好了的花生浸在里边,咯吱咯吱的一粒一粒地咀嚼。
张文治会调酒,有秘方,会治病,也有秘方。他爱教给凤吟,因为凤吟不会给他说出去。
张文治爱说话,但不爱动弹,凤吟不说话,但四下走动。所以凤吟不来找他,就见不到他。
去柜上,凤吟最想想到的人不是他爹,是这个老头儿。
凤吟抱着一杆秤走着,挺惹眼的,他很少到瑞昌一品道,这里接着那边的回龙镇,就是外乡了,那里住了一群不吃鱼的人。
他们不吃鱼也不吃猪,但是他们做的小点心,做的牛羊驴却特别好吃,这条街的师傅,很多是从那里请来的。
有认识凤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