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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咋舌,“这是什么地方?”
宁昱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家。”
他的态轻描淡写,温淑宜却差点吓得跳了起来,“什……什么?”
“怎么?除了长公主府,我就不能有个自己的地方么?”宁昱若无其事地说着,不知从那里翻出来一只炉和水壶,去后院打了水,就地支起火,烧起了水。
“对不住,这里很久没来客,怠慢了你。”
“不不,是我打扰了。”温淑宜慌忙摆摆手,左顾右盼之下,仍然觉得十分疑惑。
这里虽然生活器具一应俱全,却总感觉是荒无人烟,总不像个住的地方。
“你平时都住这?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试探着问。
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宁昱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一个人清静。”
温淑宜还来不及手滑,然而宁昱的下一句话已经追到耳边,“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怎么说?”
壶里的水开始翻滚,宁昱提起来,将开水倒进她的茶杯里,顿时,茶香满室。
“我发现,如果身边有个能说说话的人,也不算坏。”宁昱说着,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温淑宜心头一慌,连忙低下头假装喝茶,她忽然觉得,就这样贸贸然跟着宁昱出来,好像有点不妥。
于是她慌忙站起来,“那个……刚才从长公主府上出来得匆忙,没跟玉烟交代,若她找不到我,那就不好了。”
将她慌不择的模样尽收眼底,宁昱微微一讪,示意她坐下,“你我有约在先,放心,我不会食言。”他停一停,又道,“翟府上,我稍后自会去禀明,你要是不嫌弃,尽可以先在这里呆着。”
“劳烦你了。”温淑宜稍稍放下心来,随即苦笑,“也不用煞有介事地去说,想来现在那边也没人关系我的死活,过不了几天,就该办喜事了。”
宁昱挑起眉,“你就这么让容宛那个丫头抢了先?”
“我?人家又是表兄妹,又得王妃欢心,我算老几,凭什么拦人的呐。”温淑宜捧着茶杯,叹道。
“你也得防身之技,总不能……”
宁昱话没说完,温淑宜已经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总不能永远靠别人吧。
翟清崇?宁昱?长公主?这些人无论亲疏远近,能帮得她一时,却没法帮她一世。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分明是她的男人,难道她还要用那些见不到光的手段去争去抢不成?
可若没有上辈那份彼此间的笃定,她是连这份感情都不屑去经营的。
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君阳,你不明白。”
这称呼让宁昱眉间的阴云稍霁,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也罢,回头再说,我还有些事,晚些再过来。”
温淑宜忙不迭地点头,宁昱便起身出门,不多时,马嘶声响起,马蹄声一远去。
她稍稍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一个人往园里去逛。小院不大,很快便走完一圈,这里不同于长公主府,尽种些四时不谢的鲜花,而是满植松柏草木,虽然清冷,却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已近黄昏,她无意间一抬头,只见西边天际一轮血红的夕阳孤独地挂着,烧红了周围的一圈云彩。
呆了这么长久,这个世界依然如此陌生,不仅如此,她似乎连唯一一个最熟悉自己的人,也快要失去了。
宁昱在阳光收尽最后一丝光芒前归来,他手中提着些菜色,招呼她吃饭。
“饿了吧?”
“早就饿了,你这里怎么连个厨房都没有。”她一面狼吞虎咽,一面抱怨。
“慢慢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不知怎的,温淑宜觉得宁昱的眼神有些不对。
那双眼睛里放出的光依然冰冷,却多了一丝不知哪来的阴森和疯狂。她无意间低头,竟看见宁昱的衣襟上染上了一块腥红。
血!
她忽然有些害怕,强笑道,“不麻烦了,叫王妃看见,又要生事端,你送我东市街口,我自己回去便是。”
难得的,宁昱也没多加反对,安静地看她吃完,便依言将她送到地方,打马离去。
那副空茫的模样让温淑宜觉得他有些魂不守舍,然而也没时间容她多想,她深深地吸口气,理了理衣衫,抬步往王府走去。
已经快要宵禁,往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