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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恪忠就要告辞，裴伷先挽留他们吃饭，丁恪忠笑了：“算了，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请得了客，以后吧。我在营外的街里给你买了一处房子，正顾人收拾，等收拾好了，你就搬到那里去住，当差回家都方便，平大嫂也好照顾你和愿儿。”

裴伷先紧紧握住丁恪忠的手，一句话说不出来，热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流放北庭（2）

裴伷先总算有了个安身之所，搬进新居之后，每天就是到军营里干活，晚上回家，生活有平大嫂照顾，日子倒也过的太平。

这一天，一名小校跑过来说：“裴伷先，你拉上这车大米，到城西的胡人营地里，找一个叫阿顿阔的老胡人，向他换五匹马来。”

裴伷先答应一声，套上马，拉上大车，径直奔胡人营地。

庭州城下有突厥部落三万多帐，大多数是碛西节度使阿史那献收降的碎叶突厥诸部。

裴伷先拉着大车来到了胡人的市场上，找到了阿顿阔，原来是个贩马的老胡人，瘦骨如柴，弯腰驼背，一部白胡子，双目深陷，样子很吓人。但他擅长相马，他卖给兵营的马质量都很好，所以兵营里的士兵都愿意找他交易。

阿顿阔收下大米，牵出五匹马来。裴伷先把马一串都拴在大车后面，赶着大车往回走。突然他听到远处人声鼎沸，远远望去，一大群人围在那里。

裴伷先好奇，赶着车过去，下了车走进人群，才发现是两个人正在摔跤。一个是个高大胡人，赤裸着上身，头顶扎一个小辫子，双臂有瓦盆口粗，手腕上带着钉钉的牛皮护腕，肌肉发达，象一座肉山；另一个则是汉人，个头稍矮，也是肌肉发达，但不如那个胡人。

裴伷先认识这个人，是和自己一起流放来的一个果毅都尉，名叫卜林。卜林显然不是胡人的对手，很快被摔倒在地，挣扎不起，胡人还不罢休，上前拎起卜林又是一个背摔，卜林倒在地上动不了了。

围观的胡人们大呼小叫，兴奋异常。

胡人上前一脚踏住卜林，哈哈大笑，不住地用脚碾动卜林的身体，卜林惨叫不已。

裴伷先大怒，大喝一声，走上前去：“放开他！他已经输了，怎么还不住手？”

胡人收回腿来，看着裴伷先，生硬地说：“你，来摔！赢了，带他走；输了，给我做奴仆！”

裴伷先不理他，上前拉起卜林，可卜林站不住，一晃又倒下了。

这时，那个胡人走上来，双手抓住裴伷先的后衣往上一提，想把裴伷先举起来，可没提动，不由地一愣。

裴伷先猛地双手夹住那胡人的左臂，大喝一声，右腿使了一个挑子，把那胡人凌空拔起，重重地摔在地上。胡人急忙爬起来，眼神怪异地看着裴伷先，又是一声吼叫扑过来。裴伷先一俯身，躲过胡人的双手，伸左手捞住了胡人的右腿，往上一掀一送，右手一记塌掌连拍带推打在他的前胸上，胡人象个大草捆一样直飞了出去，将一辆大车砸得粉碎，躺在那里哇哇大叫，挣扎不起。

胡人们一阵惊叫。

裴伷先转身扶起卜林，走出人群，让卜林躺在大车上，正赶车要走，那个胡人却跑了过来，冲裴伷先喊道：“你，什么名字？”

“裴伷先！”

“我，哈葛都，是阿波。你摔跤很好，交朋友。”说完伸出手来。

裴伷先不明白“阿波”是什么意思，心想大概是突厥人的一种官职。就伸出手去，和哈葛都拉了一下手，互相拍了一下肩膀。

哈葛都伸出大拇指：“你力气很大，比我大！很好！”接着又是一串几哩哇啦的突厥语，裴伷先听不懂，没说什么，赶起大车走了。

裴伷先把卜林带回自己家里，给他治伤，细心照顾。

卜林十分感激：“裴爷，您救了我的命，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有何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伷先让他不要着急，好好养伤。

转眼过了一天，第二天中午，裴伷先正要吃饭，平大嫂惶惶地跑进来：“裴少爷，不好了，门口有几个胡人，说要见你！”

裴伷先来到门口一看，只见昨天那个被摔倒的哈葛都一身华丽的突厥官服，身后还带着六个突厥士兵。哈葛都上前把手按在胸前，向裴伷先施礼：“裴伷先朋友，我们可汗有请！”

裴伷先说：“我和你们没来往，可汗请我做什么？”

“可汗让请，请来吧。”哈葛都汉话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