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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东西,这个仗他打不赢。
他最终死于吸烟,过量地吸烟。晚年住院,医院确诊为肺癌。我认定,罗裳山的日日夜夜让他折了寿。
聂凤智坦然处之,给所在党小组写了一封信,谈及生死:红军时期,同我一起报名参军的几十名伙伴,大多都为革命捐躯。打济南,我们九纵阵亡1377人,“济南第一团”十几个连队仅剩三个连的兵力……那么多先烈先我而去,我这条命又何足惜。 老首长张爱萍前往探视, 他轻松说道:“没什么,癌症!”张爱萍惊叹:“老聂这个人死不了,他的精神好得很。”
自然法则无可抗拒,1992年4月3日,聂凤智与世长辞。临走前的病痛虽然难忍,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滞留着乐观的微笑,直至最后一刻。
了解者说:这是兼容天真与成熟的神态。亦是视胜负如常事,置生死于度外的大将风度。更是灵魂在战火炼狱中升华,进入了笑瞰人生的境界。
据传,他死后,罗裳山的士兵们自发地祭奠他,在他的遗像前摆上采摘的鲜花和两盒烟,中华牌香烟。
1993年, 我去罗裳山, 也要陪同帮我去买香烟。买不到中华牌,拿回来两盒“万宝路”,并说:这个比“中华”更高档。我吼:你瞎搞,要知道,罗裳山这个地方,见不得美国货!又换回两盒“红塔山”,好歹中国货。
在“坑洞”故址,我敬重地摆上一枝松枝和“红塔山”。我祈望,将军在天有知,仍能欣然含笑。
5
空中转场,即飞机由甲地飞往乙地的全过程。如果你乘坐了一回民航班机,可以视为完成了一次“空转”。
我冒着傻气问杨国华,1958年的“空转”真有那么复杂?
杨老非常肯定地回答:不亚于实施一场空中战役。一般讲,交战状态下于敌前“空转”,己方飞机在落地前后的一两小时内,就像一只脱离了旧巢正在寻觅新壳的寄居蟹,把自己的软腹部亮给了敌方,处于防护力反击力最薄弱的时刻,很容易招致致命的打击,空战史上此类战例不胜枚举。何况1958年空军入闽还涉及诸多国际的、政治的制约因素,刘亚楼、聂凤智们一天到头冥思苦想的就是要找到一个万元一失的万全之策。
杨老伯我听不明白,索性摊开一张军用地图。按图演示,那是作战处长的看家本领。
第一梯队,暗渡陈仓。
刘亚楼确定,“空转”一梯队为空一师从江西永新进驻连城机场、空十八师从广州沙堤进驻汕头机场。
连城、汕头距金门、马祖相对距离较远,易于隐蔽。退一步讲,即便为敌发觉,也不致使敌太过惊恐。
高明的摔跤手,并不奢望第一次过招就把对方掀翻在地,总要先在外围盘绕,观察彼方心态,隐藏自己套路,期待对手失误,捕捉最佳时机。
转场时间几经修改,最后敲定在7月27日上午6时。因为情报侦悉,国民党军26、27两日将以2个师到金门换防, 福州军区叶飞上将决心于26日晚或27日晨对金门进行集中炮击。 必须估计到,炮击过后,27日8时左右,国民党空军即会大举出动对大陆前沿机场及重要目标进行破坏轰炸。 我机6时空转,先敌一步,预备着针尖对麦芒,硬碰硬地大干一场。
26日,毛泽东的一封信将炮击暂缓执行,但已定空转时间不再变更。
聂凤智就像个女儿出嫁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老妈妈,命令、指示一道接一道,所有环节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到了,设计好了预案。空战是一项复杂工程,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于瞬间使结局成为另外一种样子:
航线上速度800-850公里/时,转场高度为1500公尺;
严格隐蔽指挥,指挥起飞一律用有线电,航线上如无特殊情况一律不
讲话;
大队相互掩护,以后续梯队掩护前梯队迅速着陆;
第一个大队应于着陆后15分钟以内做好一等战斗准备。全团转场后做
好战斗出动准备时间,不得超过40分钟;
当日任务主要掩护本基地, 不远伸作战, 活动地域为距本基地80-
100公里半径范围内;
第二批到达基地上空时,路桥(机场)海航第二师以中队为单位在霞
浦附近巡逻。空十二师以中队为单位在古田上空巡逻,以吸引牵制台湾北
部国民党空军兵力;
进驻新基地后,如敌对我前沿机场轰炸,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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