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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出生的那所房子;在这里,赫拉克里土之恐惧首次使用于人类。现在,从妻子去世后,雷德伍德独自住在这里已有八年。
他已是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蓄了一部尖尖的小胡子,棕色的眼睛仍然很有精神。他身材纤瘦,话音柔和,跟过去一样,只是由于沉思着那些宏大的事情,面容神情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在逮捕他的警官眼里,他的仪表与加害于他的人的凶相恰成鲜明对照。
“这儿这家伙,”带队的警官对副手说,“真尽了他的力,把什么都给破坏了,可他那张脸就像是个安安静静的乡下绅士;瞧我们那个汉勃罗法官,倒是给每个人的每样事都保护得好好的,有条有理,可他那个脑袋却像个大肥猪头。还有态度!一个满是体谅,另一个又是嗤鼻子,又是打哼哼。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来,不论你干什么,脸相总是靠不住的,对不对?”
但是,他赞扬雷德伍德的体谅是太冒失了。警官们发现他实在烦人,直到他们讲清楚,无论他问问题还是要报纸都一概没有用为止。他们认真检查了他的书房,甚至连他已经有的报纸也都拿走了。雷德伍德的声音又高又有点训人的口气。“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一再说,“这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出事了。我不是关心神食,我关心的是我的儿子。”
“我真的希望我能告诉你,先生,警官说,“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很严格。”
“谁下的命令?”雷德伍德嚷道。
“啊,这个嘛,先生——”警官说着,向门口蹭去。
“他在他房里走来走去,”副手在他的上司下来时说,“这样好,走走能散心。”
“希望他能这样,”头头说,”说真的,我倒没想过,现在这个跟公主一起的巨人,你知道,是这人的儿子。”
他们两人和第三个警察面面相觑了一阵子。
“这么说,他是有点难受,”第三个警察说。
很显然,雷德伍德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在他和外部世界之间,一道铁幕已经落了下来。他们听见他走到门口,试试把手,摆弄门锁,于是门外监守的警官的声音便告诉他这样做没有好处。之后,他们又听见他走到窗口,看见外面也有一个人抬头在监视着。
“那样也没好处,”警官副手说。
接着,雷德伍德开始按铃。警官上来,耐心地解释说这样按铃是没有好处的,要是他老是没事乱按铃,等他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按铃就没人理了。
“合理的要求可以,先生,”警官说。“可是如果拿按铃作为抗议的手段,那我们就将不得不切断电线了,先生”。
警官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雷德伍德的高腔:“可至少你们得让我知道我的儿子——”
2
在这以后,雷德伍德多数时间都呆在窗口。
但是,对于外界事情的发展情况,窗户所能提供的却很少。这条街一大到晚都很安静,而这一天更是安静得不同平常:整整一上午,几乎没有一辆出租马车,也几乎没有一辆商人的大车经过。不过有个把行人——从他们的神气也看不出什么来——不时有一群儿童,一个保姆,一个买东西的女人,诸如此类,或是从左边,或是从右边上场,走过街道,让人看出他们除自己的事以外,一概漠下关心。他们发现有警察在守卫着这所房子时,颇力惊讶,就向相反的方向,从垂累着巨八仙花的人行道上走开,还回过头来张望指点着。不时会有个男人过来,向一个警察提点问题,并且会得到生硬的回答。对过的房子一片死寂。一次、一个女仆来到卧室窗口,望了一会,雷德伍德想到跟她通通消息。有一会儿,她看着他的手势,好像挺有兴趣,也作了些含糊的答复,接着突然回头看看,转身走开了。一个老头儿蹒跚着走出三十七号,下了台阶,朝右走开,完全没有往上看。有十分钟,街上唯一的活物只是一只猫。
就这样,那个冗长不堪的、严重的早晨总算捱过去了。
十二点左右,邻近的街上传来卖报人的叫卖声,可是它过去了。一反常例,他们没有上雷德伍德住的这条街上来,雷德伍德一下猜出有警察守在路口。他想把窗子打开,可是这马上就引得一个警察走进房来。
教区的教堂钟敲了十二响;又过了一段无底深渊般的时间,才敲一点。他们用午饭折磨他。
他只吃了一口,把吃的东西搅了一下,好让他们拿走;他喝了大量威士忌,然后,拿起一把椅子,又回到窗口。每一分钟都变得冗长,沉闷,可能有一阵子他睡着了。
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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