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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弯曲的山路。
她气喘吁吁地向山上爬去,走一会儿,歇一歇,放下包袱,松一口气,回头看看下面松林边上的小房子。
到了最后,她快爬到山顶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三两只黄蜂,沉甸甸地向西边飞降下去,这大大地促使她加快步伐赶路。不久,她就越过了旷野,来到一道高堤下面的小路上(到了这里,她才觉得安全了些)。于是,穿过希克里勃罗峡谷,向高地走去。
在高地下边,有棵大树遮住了太阳,她在这里的一个栅栏踏级上歇了一会儿。
之后,她重又十分坚决地继续向前走。
我希望你们想象一下她的样子。手里拿个白包袱,像只直立的黑蚂蚁,顶着夏季午后的炎炎烈日,沿着横过丘陵坡地的羊肠小道,匆匆地走着,不屈不挠、不知疲倦地东嗅西嗅,继续不断地奋斗着,帽子上的罂粟花一个劲儿地颤动,丘陵地带的尘土弄得她的软底鞋愈来愈白。叭——嗒,叭——嗒,她的脚步声在白昼寂静的炎热中回响。那把伞老是想从夹着它的胳膊时底下滑出去。鼻子下面皱起的嘴噘着,表现出誓死的决心,她一次又一次地把伞弄上来,不时地猛然向上揪一下那被紧紧抓着的白包袱,好像在拿它出气。有的时候她还嘟嘟嚷嚷,想着和斯金纳争吵时要说的话。
远处,在老远的地方,一个教堂的尖塔和一片丛林不知下觉从朦胧的蓝天中显现出来,越来越清楚地标示出那个安宁的、避开了尘世喧嚣的角落启星·艾勃莱,而这个世外桃源却很少或者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白包袱里,隐藏着奋力奔向它命定的赫拉克里士之恐惧。
7
就我所知,那几只小母鸡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来到希克里勃罗的。它们的到来,行动一定很迅速,不过没有人在大街上看到它们就是了。小斯克默斯代尔的拼命大叫,似乎是通报出事了的第一个信号。邮局的德根小姐那时正像往常一样呆在窗口,看见了抓住那不幸的孩子的母鸡叼着牺牲品在街上猛跑,后面还有另外两只在紧追不舍。你们想想被解放出来的体格强健的现代母鸡那种摇摇摆摆的大步子!你们想想饥饿的母鸡的那种强烈的固执劲头!我听说这类鸡里有普利茅斯种,即使没有赫拉克里士之恐惧,也是个精瘦健行的品种。
可能德根小姐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尽管本辛顿先生一再说要保密,但是从斯金纳先生那儿散出的关于巨鸡的流言已经在村里传了好几个礼拜。“天哪!”她叫道,“我早就想到会这样的。”
她似乎十分镇静地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一把抓起正准备发往乌夏的那个封好的邮袋,她立刻冲出门去。差不多同时,斯克默斯代尔先生本人也在村子那头出现,手攥一把喷壶的嘴子,脸色煞白。接着,当然啦,不一会儿,村里所有的人都跑到了门外或是窗口。
德根小姐手持希克里勃罗全天邮件横过街道的情景,使得叼着斯克默斯代尔少爷的那只母鸡停了下来。它站住,刹那间作出决策,转身朝敞着大门的富彻尔家的院子跑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第二只母鸡灵巧地跑上来,准确地一啄,便把孩子叼到口,然后跳墙到了牧师家的花园。
“咯咯,咯,咯,咯,咯,咯!”最后一只母鸡不偏不倚,正好被斯克默斯代尔先生扔的喷壶打中,它尖叫着,疯狂地扑着翅膀从格鲁太太家的房顶上飞过,飞到医生的地里。另外的那些大肚子巨禽则正穿过牧师的草坪,追着叼孩子的母鸡。
“老天爷!”副牧师喊道,也许(像有人说的)喊的是更男子气概的话,他一边挥舞着槌球棒,一边嚷,一边跑,去拦截那只母鸡。
”站住,你这坏蛋!”副牧师喊,好像巨鸡是生活中最平常的东西似的。接着,副牧师发现自己不大有可能拦住它,便使尽全身气力把槌球棒扔将出去,这棒子沿着一条慈悲的曲线,落在离斯克默斯代尔少爷的脑袋一英尺左右的地方,打穿了暖房的玻璃顶。哗啦!新暖房!牧师老婆漂亮的新暖房!
这可把那母鸡吓了一大跳。不论是谁,都会吓一大跳的。它把嘴里的牺牲品甩到一棵葡萄牙月桂树上(孩子马上被拉了出来,已经魂不附体,但是除了他那不怎么讲究的衣服外,一点伤也没有),然后,扑打着翅膀飞上了富彻尔家的马房顶,落脚在一块不结实的瓦上,因此可以说是突然从天而降,落进了瘫子邦普斯先生宁静沉思的生活中——现在已经证明,确实无疑,在邦普斯先生一生中的这个场合,他的的确确没有求助于任何外力,便穿过屋子,走过整个花园。出去还拴住了门,之后,便立刻恢复了基督徒听天由命的精神和对他妻子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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