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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即使一命不保,也不能接受仇人的恩惠,虽然目前尚不能百分之百证明“青袍蒙面人”就是“会剑盟太上”,可是离事实似乎不远……
“青袍蒙面人”探手腰间……
宫仇冷漠地道:“阁下好意心领,在下身边携有疗伤之药!”
“嗯,不错,老夫忘了你身上携有‘归元丹’!”
宫仇又是一窒,看来对方对自己的一切,已完全在掌握之中,这未免太可怕了。如此而言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青袍蒙面人”目光移向范世光的尸体,久久才道:“小子,你不顾伤痛,冒险负尸,是为了什么?”
“把他埋葬!”
“嗯。其心可嘉,只是老夫……唉……”
目光一黯,没有下文。
宫仇寻思觅地疗伤,同时与这神秘的人相对,内心似感到一种极大的威胁,也渗杂着一份难以抑制的仇恨,当下一拱手道:“在下就此告退!”
“慢着!”
“阁下有何吩咐?”
“那块靴里布……”
宫仇自知无法隐瞒,坦然道:“不错,在我身上!”
“借我!”
宫仇暗地一咬牙,取出来递了过去。
“青袍蒙面人”接过来看了一遍,又递与宫仇道:“拿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宫仇困惑莫名地接了过来,为了这半部“一元宝篆”,他的门人世范因而丧生,他却又毫无吝色地还给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宫仇目瞪口张,说不出话来。
“青袍蒙面人”悠悠地道:“小子,这是绝世武学,愿你好自为之!”
宫仇感到头昏脑胀,这一切事实,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象是一场离奇的梦,“青袍蒙面人”这种举措,确实使人莫测高深。
既知是盖世武学,为什么平白还给自己?
范世光舍命而求,为的是什么?
纵使,冯真结拜情重,宁背对方也不出卖自己,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也未免太不近情理了呀?
“青袍蒙面人”缓缓移步,走到“千手秀土范世光”的尸身之前,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两手托起尸体,喃喃地道:“为师的二十年前,意气用事,害你夫妻不得团圆,二十年后的今天,一时大意,让你抱恨而终……
这神秘的怪人,竟然也会伤心落泪,泪水,点点滴落范世光冰冷僵硬的面庞上。
宫仇摇了摇头,他不明白“青袍蒙面人”话中之意,只有一点他约略测知,就是范世光遇害之时,他也在场,一时大意而救援不及,以他的身手,竟然救援不及,这大意两字何所指就不得而知了。
“青袍蒙面人”自语一阵之后,突地抬头厉吼道:“不行,‘玉面狐’虽死,仍应毁尸,另两狐该由老夫亲自处置,否则难消此很!”
声落,转向宫仇道:“你可以走了!”
宫仇默然注视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开。
“青袍蒙面人”就地掘坑,把范世光的尸首掩埋,然后用手术削了一块石碑,竖立墓前,运指大书:
“空道掌符千手秀士范世光之墓”十三个古体篆字。
事毕,含泪喃喃道:“孩子!二十年前为师的这样称呼你,现在亦复如此,你的妻子从现在起,将为本门弟子,继你之符而掌空道,孩子,安息吧!”
宫仇一路跟跄前行,那林野似乎无穷无尽,林中愈来愈黑,从树穴漏下的微微星光,告诉他已经入夜了。
好不容易,才算找到了一个树穴。
他用剑费力地劈了些树枝,堆积穴口,然后钻进穴中,把树枝弄妥,这样,既可防止不意的骚扰,也可防蛇兽的侵袭。
一切妥当,他再取出两粒“归元丹”服了下去,然后跌坐行功。
“归元丹”穷“黑心国手”半生之力,才只炼得这么一小瓶,可见其珍贵不凡,药力,再加上他深厚的潜在内元,疗起伤来,事半而功倍,盏茶工夫之后,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待到心神入府,气血归经,但觉内元充溢,气爽神清。
细察时辰,夜幕未撤。
于是——
他第二次行功入定,醒来之时,天色已大自,挑开树枝,钻出穴外,认了从方向,向前奔去。
顾盼之间,来到昨夜与“青袍蒙面人”分手之处,只见一座新坟,坟前,残尸碎片,肝脏五腑,瘰疠一地,看了墓碑,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