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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稳健的摩根大通,贝尔斯登更像一个冒险者。对于敢拼敢闯的员工,从来不吝惜巨额的奖金。它的管理虽然是充满激情的,但也是粗犷的,员工在这里比在其他金融机构更容易得到机会。但是,历史上的贝尔斯登并非这样从内到外都充满着高昂的斗志和冒险的精神。
贝尔斯登曾被称为“华尔街的斯巴达”,相对保守。在高盛等投行热衷于高风险、高利润的自营业务之时,他们埋头从事着各家银行间的交易和结算等传统业务。这些业务带来的利润虽然不能与自营业务相提并论,但盈利稳定、风险可控。很长一段时间里,贝尔斯登坚持这样的经营理念与模式。
同时,贝尔斯登也避免与其他投行走得太近。10年前,当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濒临破产,当时的财政部长鲁宾将华尔街主要金融机构的大佬们聚集一堂,希望他们能提供援助时,大家都表示同意,唯独贝尔斯登董事长凯恩摇头拒绝。也许是因果循环,此次贝尔斯登陷入危机后,除了戴蒙的摩根大通以外,也没有任何人对它施以援手。
不幸的是,在摸透了其他投行的生财之道后,贝尔斯登也开始偏离了稳健的轨道,误入贪婪的歧途。而且他们的方式更为极端,其涉足的高杠杆交易无异于火中取栗。如今臭名昭著、曾经却人人称道的CDO,正是诞生自贝尔斯登的先锋官拉尔夫·奇奥斐之手。金融魔术在这里达到了极限,大量的资金被贝尔斯登玩弄于股掌,激起了华尔街其他机构的热烈追捧。
第十三章 最大的赢家(6)
这个本来不算大的投行,在穷追猛打中窜到华尔街的名流之列,一度成为全世界最赚钱的投行。
2008年3月,辉煌的贝尔斯登终于走到了尽头,股价在10天内下跌了20%,接着,恐慌的投资者纷纷撤出资金,各大银行再也不相信贝尔斯登,拒绝为之提供贷款。十万火急的时刻,贝尔斯登CEO艾伦·施瓦茨拨通了杰米·戴蒙的电话,第二天上午9点,贝尔斯登对外宣布获得了300亿美元的注资。这笔巨额救命钱,正是来自摩根大通。
随后不久,戴蒙公开表示,摩根大通将和贝尔斯登站在一起,成为其强有力的后盾。“贝尔斯登的客户和合作伙伴们应感到安心,因为摩根大通为贝尔斯登的风险提供担保。我们欢迎他们的客户、合作伙伴以及雇员来到我们公司,我们很荣幸与他们共事。”100年前,摩根本人在著名的1907年大恐慌中呼吁纽约的银行联手救市,戴蒙继承了这一光荣传统,不同的是,他收购贝尔斯登的成本相对廉价得多。
有人称戴蒙是拯救者,贝尔斯登总裁兼CEO艾伦·施瓦茨也表示,过去的一周对于贝尔斯登来说极其艰难,而就当前的形势而言,“这次交易给客户带来了最好的结果”。
当然,也有人骂戴蒙是窃取者,摩根大通起初给出的收购价是每股2美元,这就意味着他以区区亿美元便购得了贝尔斯登,及其矗立在曼哈顿麦迪逊大街奢华的总部大楼。得到这一消息之后,贝尔斯登的大股东和合伙人心中压抑了很久的怨气和恐慌终于爆发出来。他们集体威胁摩根大通,表示宁愿破产也决不接受这样廉价的交易。不知是出于安抚股东们的情绪,还是为了使这场收购案得以顺利完成,摩根大通于3月24日宣布将收购价格提升至每股近10美元。
但我觉得,这是一桩十分成功的并购案,戴蒙做得非常漂亮。它不仅使摩根大通以较低的成本收购了这个近百年历史的大投行,更有意义的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时正在迅速蔓延的次贷危机。
我相信,被摩根大通收购,是贝尔斯登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杰米·戴蒙的能力,是抵抗危机的妙药;摩根大通的财力,是恢复市场信心的灵丹。不久,我恰好去纽约参加业绩路演,便决定去见见戴蒙—这个再次被载入华尔街史册的人。
戴蒙得知我要去见他,非常高兴,特意调整了早已安排得满满的日程。还是在48楼那个熟悉的办公室,我们又相见了。他大步走过来与我握手,亲切地说:“马行长,欢迎您的到来。”然后,我们海阔天空地交谈着。关于贝尔斯登的整合,他还谦虚地询问了我的意见。谈话结束走出会客室,外面已等了好几拨人。我才意识到,我们的会见又超时了。
在赶赴另一场会见的路上,我还在回想戴蒙最后说的那句话。告辞时,出于礼貌,我再次对其收购贝尔斯登表示祝贺。戴蒙一改豪爽本性,略显沉重地对我说:“贝尔斯登只是一个缩影或者先兆,华尔街的未来很不确定。”
守望华尔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