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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梅妍楼的时候,我和碧玉,春杏只是被分配做打杂的丫头。可是不要说是我,就是碧玉和春杏以前在蓝家,都是我这个大小姐的贴身丫头,从没有干过什么粗活,所以我们什么都不会。第一天干活,春杏出去打水,伙房的厨子让我和碧玉生火。可我们俩折腾半天,火没生起来,冒出来的烟却差点熏了整个梅妍楼。刘金花气的把我们掉起来打,春杏在旁边急得直哭,却是毫无办法。
勾拦院打人的法子极其恶毒。因为都是姑娘,不能把皮肉打破以至破相,所以他们就用去了刺的荆条,沾上水隔着衣服抽后背。打人的都是园子里的龟奴,一年到头干这个,早就练的一手好工夫,可以不破衣服不破皮,可每一下都好像抽到人的骨头里,疼的我两眼冒金星。碧玉挨了不过十几下,就已经撑不住,昏了过去。我咬牙挺了二十几下,也眼前发黑。龟奴停了手,弄了一桶凉水泼到我们身上。
我清醒过来,喘了口气,看到刘金花还没有叫停的意思,赶忙鼓起一口气,沙哑地说:“妈妈住手!不要再打了!我们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么打下去,我们肯定是受不住的。毕竟也是妈妈真金白银买来的,不敢说将来能给您赚大钱,可要是这么打死了,妈妈岂不是更亏本了吗?还要费劲把我们埋了,得不偿失啊!”
“你个臭丫头,还会说几句人话!好啦,今儿个就饶了你们,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拔了你们的皮!哼!”刘金花气呼呼地扭着肥大的屁股转身走出了院子。春杏赶紧把我们扶回了房间。背上被抽的地方,当天晚些时候,就肿的老高,又红又紫,把皮肤顶得透亮,火辣辣地疼,一点都碰不得,只好趴在床上。大概刘金花也怕真把我们弄死,晚上派人送来了些金创药。春杏帮我和碧玉上了药。可是转天,我们都开始发烧。我虽然昏昏沉沉的,但至少神智还清醒,可碧玉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春杏急得没法儿,只好去求刘金花。刘金花过来以后看到我们病成这样,就不停的骂,说自己倒了大霉,买了丫头还没有干活儿,就要倒贴钱请大夫。春杏立刻脱下了手上的一对白玉镯子,塞到刘金花手里说:“妈妈别气,是我们的不是,怎么好累得您老破费。这是我家传的一对镯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妈妈看着好就赏个脸,拿去用吧!”刘金花斜着绿豆眼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你还有点子孝心。算了,我也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就叫大夫来看看好了。”
春杏给我换药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说:“对不起了。以前一直信不过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小姐,您可千万莫说这样的话!以前是奴婢不懂事,该打该骂,怨不得别人。可您这身子这么娇贵,怎么能这样。。。”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我无力地强笑一下:“以后就叫我雪儿吧,这小姐二字,我是再也当不起了。。。”
请了大夫抓了药,又亏了春杏衣不解带地在身旁照料,我们总算是熬了过来。
我极其惊叹自己的生命力如此的顽强,只过了一个多月,便有气力下床干活了。刘金花早已等的不耐烦,我怕她翻脸,赶紧开始去干活。而碧玉又躺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此后我们三人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懂的就赶紧问赶快学。幸好,后面的下人们虽然不愿都管闲事,但也还算和善,有他们指点着,也总算没有再出太大的错。
说是打杂,可实际上我们什么都要做。每天四更起床,把灶点上开始给各房姑娘烧开水。然后就是给厨房打下手,准备早饭。早饭被送出去后,草草吃两口东西,我们便要去清扫回廊和后面的整个亭院。接着飞快地赶回后面伙房,去洗送回来的盘碗筷子。这么忙下来,日头早已到了中天。于是又开始象早上一样忙中饭。等别人都吃好了,我和碧玉才有工夫喘口气,吃两口剩下的碗底。下午我要拿出直径将近和我人的高度一样的大木盆,开始洗前一天送来的衣服和床单,被罩。这一洗就是两三个时辰。洗完后,又要照旧忙晚饭。等到把灶火封好,一天所有的活儿全部干完,我早已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回到柴房,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再接着干。
就这么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间就到了崇化二十七年的冬天——哦,不,现在的年号应该是明德元年。今年的夏天特别热,厨房里更是热的像是在火上烤,七、八月的时候,每天我的衣服都能被汗湿透。而进了腊月以后又出奇的冷。虽然打上来的井水还好,可洗不了一会儿,水就变的澈骨冰凉。那衣服床单洗的慢点儿,露在外面的布就会被冻上。而要洗的东西却从没有少过。我的双手早就冻得没有知觉,又红又粗,虎口和手背上全是冻伤和划伤,但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