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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细节证明了这一点。两张我报失过的信用卡号码完全无误。难道退回的钱包里,唯独这张女人的照片被调了包?那么,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要调换这张照片?跟我通话并约定来这儿会面的,如果不是珍妮,那她是谁呢?倘若那确系另一女人,会不会过一会儿,便翩然而至呢?
服务小姐又来服务,我还是点苏门答腊无咖啡因咖啡。小姐问我要小壶、中壶还是大壶的?我让她上大壶的。大壶足够三四个人喝。
我在期待与无聊的心情中坐在那里,喝了一肚子咖啡,一直呆到十一点,也没等到照片上的那个,也就是我以照片背面号码跟她通过话的那个女人,露面。回到家里,我第一件事便是冲进卫生间,痛痛快快撒了一大泡尿。第二件事,是按下了电话留言的放音键,于是我马上听到了珍妮的声音……那绝对她的声音,因为她嘻嘻哈哈的语调里伴随着一种类似吹哨的效果:〃嗨!是我!你别生气,我八点没法子赶到吉利……今天整个儿晚上都不行了!……给你打手机总占线,就只好往这儿给你留个话……哈,我可不变沙皮狗……〃我直发愣。想从钱包里找出她( 或不是她的照片) 来再揣摩一下,可是……我发现钱包又不翼而飞了!
气 球我坐在家中沙发上看报。忽然听到窗外有一种怪异的声音。开头我以为那不过是风拍窗牖,没大在意。然而那声音持续不断,并且还伴随着似乎是呼唤我的人声。于是我扔开报纸,走到窗前看个究竟。
我拉拢百叶帘。于是我看到了窗外的老韩。我住在十五层高楼上,那扇窗户外面是陡峭的楼壁,老韩怎么会出现在窗外呢?难道他是登在救火车的伸缩式高梯上么?我拉开铝合金窗,老韩确实就在窗外。哪里有什么救火车的伸缩式高梯!老韩一点立足和抓挠的余地也没有。敢情他是飘在了我的窗外。
我问:〃嘿,老韩!你这是什么把戏?是气功的轻功吗?〃老韩身子飘飘悠悠的,脸涨得通红,腮帮子鼓得皮都快炸开了,闷闷地说:
〃什么气功!你知道我从来不信也不练什么气功!我是,我是……〃我关心地问:〃哥儿们,你这是怎么啦?你怎么会失重了呢?〃他说:〃我气的!气成这样的啊!〃我问:〃什么事把你气成了这样?〃他说:〃我现在一肚子都是气!不,我整个儿五脏六腑,还有骨头什么的,都化成气了!……我成了一个气球啦!〃我细一看,可不。老韩分明是个人形气球。
我评价说:〃气成了这样!……不容易啊!身体里的东西统统化成了气,也许不算有多稀奇……要是我,化成了气也飘不到天上,因为至多是化成普通的空气,那产生不了升力嘛!……你老韩到底是老韩,化气就化成氢气!氢气比空气贵多啦!……〃老韩说:〃你凭什么断定我身子里的东西化成的气只不过是氢气?!〃我忙道歉:〃当然当然,您化的可能是比氢气金贵多了的气体……可您就老这么飘着了吗?〃老韩说:〃那当然不能!……不过,先这么飘着吧!……唉,气煞我也!〃我问:〃您究竟生的什么气啊?〃他说:〃你不是正在看报吗?〃我说:〃是呀!您是不是为中国足球队的又一次惨败……〃他摇头摆臂:〃不是不是!……不是体育版!……你没看法制版吗?……〃我说:〃看啦!是不是那篇关于特大偷税案的报道?〃他晃脑摇肩:〃是哇是哇!〃我说:〃咳,这类报道不是经常地见于版面嘛!用得着你这么义愤填膺?!〃他咧开大嘴,像哭似的说:〃你看那些个贪官污吏!……〃我说:〃关于查处他们的报道这又不是头一回,而且说是'特大',其实还有比这个大的嘛!……〃他用充气的拳头直捶我家窗框,哇哇地叫:〃你看那第五段!〃我说:〃我仔细读它那第五段干什么?〃老韩用充气的腿脚猛踢楼墙,发狠地说:〃你就以为跟你没关系么?〃我这才走回沙发,捡起那张扔到地毯上的报纸看。
最后金蛇(4)
老韩这时便把双臂停歇在我家的窗台上,等我把那第五段看完。
我找了好一阵才找准了地方。是第五段……呀!呀!呀!……
老韩在窗外嚷:〃怎么样?〃我只觉得,胸口先是一紧,接着便气涨起来……
那第五段,严格地来说,是第五段的第二行到第四行的那几十个字,使我身体内发生了迅速而剧烈的气化效应。
老韩把半个身子伸进窗户说:〃……可气不可气?……这下他们欠我的账全成呆账、烂账了!……我可是守法的经营者啊!……〃我心里〃哼〃了几声,守法不守法,只有天知道!不过,就这篇报道所涉及的事件而言,老韩倒是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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