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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蒙上黑布。我知道即使我多么被白爷宠爱,作为男人的白爷和匪贼们头领的白爷,依然防备着我的眼睛,所以,他嘱咐二爷我一出驿馆就要蒙上黑布。
我策马奔驰着,我要利用二爷把黄家文明天的行动告诉白爷。所以,我必须抵达一个地方,那就是二爷的老家。前几天,二爷告诉我,他要回趟老家,因为他梦见母亲死了,这确实是一个太好的时机,这样我就可以避开白爷了。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思考问题了,我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到驿馆,否则,如果姚妈在第二天的阳光升起之前没有看见我,她会咆哮,她会产生疑问,她会质问守前门和后门的男仆有没有看见我。那时候,一旦男仆人松了口,我的阴谋一开始就会受挫,我可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刻受挫。
我策马奔驰在去二爷老家的路上,我已经没有恐惧,我已经丧失了恐惧的能力,因为人世间任何一种恐怖都不可能比得上斑鸠被活埋的事件更令我发憷,人世间任何一种恐怖都不可能比得上鸽子堕胎后发生的惨剧更令我战栗……所以,我不害怕黑暗和鬼魂。
我的马蹄声终于抵达了一座几十户人家的小山寨,狗吠声突然响起来。从黑暗中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拉住了我的缰绳,他正是我今夜必须见到的男人二爷。这时我热泪盈眶,把头埋在他滚烫的怀抱,我知道当我的热泪洒在他手臂上时,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一场阴谋的开始而激动。而二爷却似乎被感动了,起初,他以为我是为他而来,他紧紧地拥抱着我,想把我拥抱到激荡起他情欲之焰的角落之中。
欲望记4(2)
……
欲望记5
三天以后,我才知道黄家文接武器的部队被白爷的匪贼们击溃的消息。是姚妈报的信,她盯着我的脸,在跟我说话时,姚妈善于盯着我的脸,以此观察我脸上的表情。没有办法,我在跟姚妈说话时,也善于盯着她的脸,两张脸对视着,仿佛诡计与诡计互相对峙着,这就是我们的现状。
当我听到姚妈说黄家文的队伍惨败的时刻,也正是我的阴谋在沉闷的空间出窍的时刻,我抑制住一种暗喜,因为在与姚妈眉毛与眉毛的对峙之中,我不可能让我的柳叶眉儿飞舞起来;因为在与姚妈鼻梁与鼻梁的对峙之中,我不可能让我的鼻翼抽搐起来;因为在与姚妈唇与唇的对峙之中,我不可能让我的眉飞色舞荡漾起来;因为在与姚妈眼睛与眼睛的对峙之中,我不能泄露我眼睛里的那个阴谋。最后一点尤其重要。
总之,即使是诡计多端的姚妈也无法洞悉我的那个阴谋计划,在那个下午,我陪同姚妈乘着1931年夏季的一阵热风出了门,我发现,一旦姚妈出了门,她就开始将眉毛高挑,将额头高昂——仿佛一头高傲的母牛。在她的旁边走着四位男仆,我知道姚妈所雇用的男仆实际上是保镖,所以,我看见男仆腰间都插着锋利的匕首。
姚妈目空一切地穿行着街道,她的左边走着驿馆的第一枝花。我确实很有名,在整个滇西,我的名声已经沸腾,所以,我也在仿效姚妈的姿态,虚假地昂起头来,实际上我的内心虚弱至极。只有当我想到那个阴谋时,我的内心才会燃烧起一团火焰。
进入了黄家文部队驻守的那座马店时,意味着离惨败的黄家文已经越来越近了。我知道,是我出卖了黄家文,因为黄家文在一个与我相处的空间暴露出天真,泄露了他的军机。也许黄家文并不了解我,不,我相信,在我的命运圈子里,在我所相遇的面孔和人群中,还没有任何人了解我的阴谋。所以,黄家文面对我时松懈的那一刹那,他出卖了他的秘密,而我则出卖了黄家文。
我之所以出卖黄家文,是因为我想利用白爷劫持那批武器,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取代白爷的,我会坐在白爷的那个神秘的位置上——我将成为一座巢|穴的女主人。而此刻,我和姚妈已经预备好了驿镇的火腿、鸡和烟熏过的香肠,来到了马店。
在这座废弃的旧马店里,我嗅到了血腥味。道理很简单,当一支部队的领头人受伤时,这支部队已经溃败,所以,我看见了受伤的士兵们,他们有的躺在地铺上,有的躺在屋檐下,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已经疼痛和呻吟过的痕迹。看到他们,我就可以想像白爷的队伍像猛兽一般突袭黄家文部队的场景。我暗喜的内心隐隐升起一种期望: 白爷劫持武器铺平了我阴谋的道路。
……我看见黄家文躺在木床上,那张发出吱嘎声的旧木床,曾是一些赶马人的下榻之地,而今变成了一个惨败的军官的卧床。黄家文双眼紧闭,沉浸在一种惨败的灰暗情绪中。我们的降临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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