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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打开……”他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直到我开始动手术才能知道。
您愿意在这儿等着吗?”
“不!”她感到四壁向她挤压过来,使她无法透气。“有地方可以作祷告吗?”
这是一所小小的教堂,圣坛上挂着耶稣的画像。教堂里空空的,只有詹妮弗一
个人。她跪了下来,但她无法祈祷。她不信教,上帝为什么现在一定要听她的祈祷
呢?她竭力使自己定下神来,以便好好地跟上帝谈一谈。但恐惧感太强烈了,完全
占据了她的心灵。她不停地埋怨自己,无情地责怪自己。要是我当时不把乔舒亚带
到阿卡普尔科多好,她想……;要是我不让他去玩水橇……;要是我当初不听信那
位墨西哥医生;……要是,要是,要是……。她开始同上帝讨价还价起来,让孩子
恢复健康吧,那样的话,你吩咐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一会,她又否定了上帝的存在。要是真有上帝的话,他会这样对待一个从未
伤害过他人的孩子吗?什么样的上帝会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死呢?
最后,詹妮弗精疲力竭,思想活动终于慢了下来。她想起了莫里斯医生的话:
“他年纪小,身体又结实,完全有理由指望手术成功。”
詹妮弗心中不停地念叨着:“一切都会好的,当然会好的。当这一切过去后,
我要把乔舒亚带到一个他能好好休养的地方去。对了,如果他喜欢的话,就去阿卡
普尔科。我们可以在那里一起看书,一起玩耍,一起闲谈……”
最后,詹妮弗终于在极度疲乏中,思绪渐渐安宁下来,她累得无法思维了,颓
然倒在一张椅子上。恍惚间她感到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她睁开眼睛,只见莫里斯
医生脸色阴郁地站在面前。
什么也不需要问了,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
第五十章
乔舒亚静静地躺在一张狭窄的金属台上,永远地睡着了。看上去,他很安详,
他那漂亮而带有几分稚气的脸上充满了神秘而邈远的梦幻。曾有多少回,詹妮弗轻
轻地打量过他的这种神情。那时,她总是坐在他的床沿上,看着蜷伏在温暖小床上
的儿子,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爱——这种感情是多么的强烈,使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又有多少回,她为他轻轻地盖好毯子,为的是不让夜寒侵沁他的身子?
而如今,寒气已经深深地侵入了他的躯体,他再也暖不过来了。他那晶莹的双
眼再也无法睁开,再也不能看她一眼了。詹妮弗再也看不到他唇际的微笑,再也听
不见他的声音,他那有力的小手臂再也不会搂着她的脖子啦。乔舒亚赤条条地躺着,
身上只盖了条被单。
詹妮弗对医生说:“我想请您给他盖条毯子,他这样会着凉的。”
“他不可能……,”莫里斯医生看了看詹妮弗的眼神,忙改口道:“是,当然
需要,帕克太太。”然后他转身对护士说:“去拿一条毯子来。”
房间里有六七个人,多数人都穿着白大褂,他们都在对詹妮弗说着什么,可她
一句也听不到。她似乎关在一只广口瓶里,与大家都隔开了。她只见他们的嘴唇在
翕动,可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很想对他们大声喊叫,让他们走开,可她又担心吓坏
了乔舒亚。有人摇着她的手臂,寂静遭到了破坏,房间里顿时人声嘈杂,每个人都
好像同时在说话。
莫里斯医生在说:“得进行尸体解剖。”
詹妮弗平静而坚决地说:“如果你再碰一下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
接着,她对周围的人笑了笑,因为她不希望他们因此迁怒于乔舒亚。
一个护士劝她离开这间房,但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儿。
人家会关掉电灯的,乔舒亚怕黑。”
有人捏紧了她的手臂,她只感到有一枚针刺了进去。不一会儿,她感到一股巨
大的热流,便不知不觉地入睡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近黄昏了。她躺在医院的一间小屋里。有人脱去了她的衣服,
给她换上了医院的病号衣。她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