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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下面是湍急的水流,整条河流像是一座快速流动的破碎冰川。叶普盖尼冲到河岸边,看着冰川上自己破碎的影子,他跳了下去。
刺骨而汹涌的寒冷几乎是即刻就把他包围了,身体可耻的火热一瞬间就被凝固住了,那些不受控制的欲念和思想被冻结了,叶普盖尼被水流冲击着向河底沉下去,甚至都忘了挣扎,在寒冷与窒息中,看着渐渐远离的河面,他感到了被惩罚的快乐。几秒钟之后,叶普盖尼看到有人也跳了下来,动作敏捷地捉住了他,把他拉出水面扔回到岸上。接着他听到了库里克冷静的声音:你们都只会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吗?
浑身滴水的库里克拉着他的胳膊,颤抖着质问他,阿伯特迅速脱下身上的厚斗篷盖在他两身上,叶普盖尼大口喘着气,拉住库里克的手慢慢站了起来:我犯了一个错误,应该受到惩罚。
阿伯特惊讶地看着他:热尼亚,你还不到十八岁,犯错误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干的事情。
叶普盖尼此刻脆弱得能被一根手指推倒,但火与冰的淬炼,让他感受到心脏正变得真正坚硬起来,血液里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在这剧烈的自我惩罚中被击退了。他感到自己新生了。他以一种笃定的声音说道:不,沙夏,我没有资格犯错误,一个错误都不行。
接着叶普盖尼转头对库里克说道:放心把,伊留什卡,我不会自己去选择死亡的,这对我来说过于奢侈。
在回学校的路上,阿伯特依旧非常好奇叶普盖尼跳进流冰的涅瓦河的原因。叶普盖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转换了话题暗示阿伯特应该继续给爱莲娜帕夫洛娃写情诗和送玫瑰,阿伯特一改往日谈到这位女神时的神采飞扬,他的眼神反而变得暗淡下去,望向天空轻轻说道:或许我的确还有最后一首诗要送给她。
在去学校马厩归还马匹时,叶普盖尼看到阿列克谢站在遥远的位置看着他,叶普盖尼也默默看向他,从心底为自己无懈可击的平静感到骄傲。阿列克谢遥远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自己走掉了。第二天,叶普盖尼在自己右手的手腕处增添了一个十字架的刺青,那些隐藏在血液里的脏东西被牢牢地锁住了。
第十九章 毕业
我爱你,我不久就要死去;
我曾经旅行了迢遥的长途,
只是为的来看你,和你亲近,
因为除非见到了你,我不能死去,
因为我怕以后会失去了你。
——惠特曼《从滚滚的人海中》
索洛维茨已经近在咫尺,爱莲娜的情绪就越发高涨,在酷寒的空气里,她哼着歌翻着行李里的礼服,开心地问叶普盖尼哪一件更加合适去见阿伯特。叶普盖尼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尊贵的小姐,您穿成这样出现在索洛维茨会吓到大家的。
爱莲娜把礼服在身上比划着,嘟囔着说:我和沙夏还没有正式的婚礼,就算星辰陨落,风雪连天,我也要美丽地嫁给沙夏。
叶普盖尼看着她熠熠生辉的脸庞,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兄长一般的柔情:小姐,你能穿越风雪到索洛维茨来嫁给沙夏,即使穿着稻草也是美丽和伟大的。
爱莲娜有些感概地抓着那件漂亮礼物,对着镜子说道:不,热尼亚,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情。如果沙夏不在索洛维茨,如果他依旧是那个出生高贵的热情诗人,我依旧是那个名门世家的小姐,我不会选择他。你应该知道,热尼亚,那种超越常态的热爱与激情,是不会维系一生的。看着这种热爱与激情的流逝是一场漫长的酷刑,我不会让自己置身于这种漫长的刑罚里。我有时候想,在另一个人生里,或许我们会再次相遇,或许我们都出生平凡,或许他不再是诗人我也不再是名门小姐,或许我们也会相爱、结婚,然后因为热情消逝而分开。
爱莲娜从镜子里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普盖尼:亲爱的少尉,命运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索洛维茨的风雪将热情封存在了它永恒的年龄,让沙夏永远是那个二十岁的青年诗人,这实在是一件残忍又浪漫的事情不是吗?
接着,爱莲娜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快活地念道:
或许命运,像一个艺术家出现,
趁他们的感情还没有,完全消散之际,
在时间改变他们之前把他们分开:
这一个在另一个眼里似乎还永远是他原来的样子,
赏心悦目的二十岁青年。
叶普盖尼看着她,在索洛维茨不出半年,这位尊贵的小姐就会渐渐流失掉自己美丽的容貌和健康的身体,冰雪能够封存热情,但也会摧毁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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