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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柔和道,“改日罢,好孩子,今儿个你刚进宫,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歇,明天再来陪我。”扬声道,“释之,将集翔阁收拾出来,给吕娘子住。”
年纪大了,吕后的肩膀便觉着有些酸涩,耸了耸,苏摩便悄无声息的上前,为吕后轻轻锤击,不经意的问道,“太后很喜欢十二娘子么?”
吕后哼了一声,瞄了一眼陪在身边的女官。
这些年来,她性子刚强,但身边一直是苏摩伺候,历经风雨,到如今,也有二十余年了。苏摩人虽忠心,心肠却软。她一直留着在身边,一是因为多年感情,终究不舍;二也是因为,她本心刚冷的,身边陪着的,还是一个这样性子的人,才能够真的放的下心来。
但是,苏摩也有着太多的感情倾向,需要敲打一番。 她垂眸不动,“阿摩,我知道你一直与人为善,又对张皇后颇为喜欢,但是有些事情,你应当知道我的脾气,就该晓得如何做了。”
苏摩惊的浑身冷汗,砰的一声伏跪在地上,深拜道,“奴婢不敢。”背上冷汗已经是涔涔而下。
吕后捻起茶盏,似笑非笑道“哦?”
“太后娘娘明鉴,”苏摩深深再拜,抬起头上,面上无奈而坦然,“奴婢虽自有一些小感情,但从头到尾,奴婢知道奴婢的主子是谁,也知道,奴婢的荣华富贵从何而来。若奴婢曾生过一丝背叛的想法,奴婢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就好。”吕后满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来,长长的指甲上绘着深青色泽的甲套,“我困了,你扶我歇着吧。”
“诺。”
伺候了太后多年,因着之前的情形,苏摩打起十二万分恭敬,扶着吕后,穿过长信殿的垂帘进了寝殿,亲手伺候着太后换了一身青色寝衣,又为她将头上发髻拆下,将衔珠凤钗放在一旁梳妆台之上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瞟过台上敞开的子母榆木髹漆玄漆云器纹妆奁盒子。
盒子髹漆色泽光滑匀润,其上云气纹色泽饱满而奔放,里面内置九个大小不一的同色花纹合子,俱都装着桃花粉,杏花膏,银杏膏,多是张皇后这些年来孝敬给太后的水粉。
“……我也实在是累了,”吕后闭了眼睛躺下来,叹了一声,“吕家的阿茹,资质上终究比不过皇后,想要分得皇帝的心思,着实有些困难。这些年,皇帝威严渐重,已经不是当年任自己拿捏的孩子了。”
但吕后眉间扬起一股凛冽之色,“无论如何,大汉下一个皇帝,必须带有吕家的血脉。”
据说,楚汉相交之际,吕氏身为吕皇后母家,自领了一支军队,立下从龙之功,战功赫赫,功劳足以封王,但高帝立国之后,为了打压吕皇后的势力,扶植赵隐王,硬生生的将皇后母家吕氏的功劳给忽视去大半,只封了两个侯爵。且在病逝前嘱咐皇太子,他日决不可将吕氏封王。
皇太子刘盈继位后第二年,碍着对先帝的承诺,虽无法给予舅家封王的尊荣,但出于补偿,在建成侯吕释之去世后,封了周吕侯嫡次子吕产洨侯,周吕侯次子吕禄胡陵侯,岁余,改封武信侯。
吕家一门四侯,一时间,风头无限。
武信侯吕禄是建成侯次子,才干出众,是吕氏第二代中最出色的人物,渐渐的,便在吕家隐有家主之势。
武信侯府位于长安城戚里,开坊墙而立,临街称第,金碧辉煌的匾额“武信侯府”高悬于第门之上,十足威严。
武信侯夫人周氏迎出来,瞧着丈夫笑道,“夫君回来了,今日入宫,太后可说了什么要紧的?”
“倒也没什么,”吕禄除下外裳,换了燕居时的常服,“只是姑姑将十二妹留在了长乐宫。”
周夫人怔了怔,颔首道,“待会儿,妾身便派人将十二娘的衣裳送入宫去。”
“不用太麻烦,”吕禄笑道,“长乐宫中,能缺什么东西?若是太大张旗鼓,反而显着咱们小家子气。”
周夫人含笑屈膝应了,轻轻道,态娴雅。
吕禄便停下脚步,瞧着周夫人的模样。
大汉开国功臣皆起于草莽,包括先帝和当年的吕皇后,在容貌上都不算出色。而糟糠之时娶的妻子,出身容貌亦不过都是村妇,嫡出子女的容貌,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周夫人亦是如此出身,容貌仅得中上,好在性子还算贤惠,主持中馈,又生育了吕禄的嫡子吕檀,虽吕禄另有擘宠,但周夫人的正室之位,却是坐的稳稳的。
说起来,这两代人家,贵女中生的最好的,还真的只是如今的张皇后。
鲁元公主虽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