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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萧何问,今日里刚送来的卷宗,他还没有看过。
“须平长公主,亡了。”
秋九月,长安的风里也带了萧瑟的凉意,黄色的梧桐叶在风中打着转,先是落在官署窗棂之上,再滑到地上。萧何想了一会儿,才将这个须平长公主与年前和亲匈奴的宗室女子联系在一起,“真是红颜薄命,”他叹道,渐渐皱起眉毛,“殿下,须平长公主既亡,汉匈和亲也就名存实亡,匈奴,只怕又要起波澜了。”
刘盈仰首,目中冒着不甘的火花,少年血性,掷卷击案,“大汉已经亡了一个须平长公主,再也不要亡另一个公主了。匈奴若真胆敢再犯,大汉儿郎也不是吃素,打上一仗就是了。”
“殿下有此雄心自然是好的。”萧何负手于窗,叹息着劝道。
“说到打仗,”刘盈道,“不知道父皇那儿怎样了。”
九月十八,高皇帝率大军至邯郸,据漳水之岸笑曰:“豨不南据邯郸而阻漳水,吾知其无能为也。”
“那都是陛下英明神武,神授天助。”中常侍谄媚言道。
舞阳侯樊哙亦勒马,豪迈笑道,“给我五千人,瞧我为陛下将陈豨活捉到阵前。”
闻陈豨将领大多从前都是商人,于是以重金诱降陈豨手下诸将。其手下将领有很多因此投降了汉军,留下陈豨在邯郸气的跳脚,又悔又恨。
二十四,陈豨部将侯敞双领万余人欲阻高帝,而叛将王黄将骑千余军于曲逆,张春将卒万余人渡过漳水击聊城。汉使将军郭蒙与齐国将领相与击,大破叛军。太尉周勃领军从太原而来,摧毁了马邑,平定代地。
陈豨手下将领赵利守东垣城,高祖亲自领军攻之,月余不能下。赵利使士卒在城头之上骂高祖,高祖怒极。七日后,东垣城降于汉,令当日骂者斩首,不骂者赦之。遂平陈豨之乱,分赵山北,诸县坚守不降反寇者,复租赋三年。
汉十一年,还于雒阳。下诏曰:“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边,经常有胡寇侵扰,难以为国。取山南太原之地划归代,而代国云中以西定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少矣。”
立子刘恒为代王,都于晋阳。
春正月,淮阴侯韩信与陈豨相谋里应外合叛乱,谋夜诈诏赦诸官徒奴,袭吕后太子。家人不严,密报吕雉。吕雉与萧相国谋画,令人假说从皇上那儿来,言陈豨已被俘获处死,于是列侯群臣都前来祝贺。韩信亦入贺长乐宫,吕雉使武士缚之,斩于长乐钟室。夷其三族。听闻,韩信受戮之时尚仰天长笑三声,“大丈夫悔不能战死沙场,而亡于儿女子之手,岂非天哉!”
断气的时候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去拖他的尸身的内侍脚软,跌了一跤,瞧见其怒瞪自己的眼睛,毛骨悚然尖叫。战神之威,其至于斯!
高祖归长安,见韩信已死,叹了一声,于吕雉道,“当年韩信功高,朕曾允他三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器不杀。而今见他此惨状,心不忍矣。”
吕雉微微一笑,“妾岂敢至陛下于不信之地。实乃置于布袋中,以竹签杀,不见天,不见地,不见铁器。”从容恭然。
刘邦既悯且喜且惧,私谓近侍道,“皇后心狠果决,朕虽为天子,亦不能及也。他日太子若为帝,天下则尽入吕家彀。”愈发坚定了罢黜太子改立如意的决心。
春二月,一切事已经是尘埃落定。渭水河边又开满了新一年的嫣红桃花,春光淡荡,遮掩人世间一切血腥。只是当日的惨烈,依旧有宫中奴婢切切提起,面色发白。
吕雉牵着麻衣少女的手送到椒房殿门前,谆谆叮嘱道,“撷儿,你父王虽已返回楚地,你却是我大汉嫡嫡正的瓮主,陛下的亲侄女,陛下和我都应承了你父王要好好照拂你,在这长安城,是要照拂若是有人敢驳你的面子,你和本宫说,本宫为你做主。”
(关于刘撷这个人,我还得道一下歉。之前漏发了此人的出场。有兴趣的人可以回五十二章看看,没兴趣的人只要知道,此人是楚王刘交的嫡女就可以了。)
刘撷抽出手退了一步,颔首道,“阿撷谢过皇后娘娘美意了。只……”
吕雉掩了她的口,叹息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关于你的亲事,你父王心中自有定见,”她语重心长道,“他也是为了你好。”
刘撷微微红了眼眶,倔强的抬首将泪意逼了回去,告辞而行。
步下宫阶的时候张嫣拜道,“阿嫣见过撷姨。”
刘撷匆匆应了,神情自矜,擦肩而过,显是没有将张嫣这个小小的诸侯之女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