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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再哭,老子我他奶扔你出去!”随声落地竟真有个人被从临街的窗户扔了出来,随后一个庞大的身躯从窗中飞出,似还想在被扔出的人摔到地上后再踏上去。
被扔出的当然是那妓女,那个庞大的身躯已跺在她身上,她似乎已注定被压成个血肉模糊的肉饼。
妓女没有被压成肉饼,那个踩在她身上的庞大身躯却几乎摔成肉饼。在她已触到地面的那一瞬,她感受一股力量将她从那身躯下抽了出来,等她回过神她已在一个人身旁,而那个庞大身躯已在一丈以外的地方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救人的当然是飞影,当然伤人的也是他。要救人往往必须是伤人甚至杀人,这又是个简单的又讽刺的道理。
“多谢少侠相救。”那已几乎被脱得一丝不挂的妓女含泪跪下道。
飞影的眼睛看着远处的黑暗,似已很遥远,他的声音也似很遥远:“不必,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我救你只因为你是个人。”他说着已迈开脚步缓缓走向远处的黑暗。
妓女痴痴地坐在了地上似已痴了。“只因为你是个人。”这句话对她有多重要只怕飞影是想不到的,她已太久太久没有听别人说她是个人了,连她自己都几乎忘了自己是个人。
飞影走过那趴在地上的烂泥,冷冷道:“你若再找她麻烦我一定叫你尸骨无存!”他没有等那人答应就又向前走去,他知道那人一定会答应他的,没有人想尸骨无存,而飞影恰恰能让人相信他有让人尸骨无存的力量。
远处没有光亮。飞影的指尖冰冷,虽然天并不冷。
“我一定叫你尸骨无存!”这句话是飞影自己说的,他的指尖却在为这句话而冰冷。
“人为什么要让人尸骨无存?”
“因为有的人活着别人就活不下去。”
“什么样的人该活下去?”
“至少仗势欺人的人不该活下去。”
“人为什么要仗势欺人?为什么不相亲相爱?”
“因为人是人。”
飞影无奈地微微一笑,他对最后的答案并不是太满意,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月影移动,风似想撩乱月光的思绪,却怎么也办不到,风过后,月光依然。
这呓上岂非本就有许多事是注定办不到?
长街无尽,黑暗无尽,正如人类的相互残杀般无尽。
迎面飞速冲来两条身影从飞影身旁掠过,前面一个拼命飞奔,后面一个持剑急追,眨眼间已没入另一片黑暗。
“站住,淫贼,你跑不掉的!”持剑人道,是个四五士岁的出家道人。
前面一个红袍人满头冷汗,仍向前冲,突然身后剑光一闪,持剑道人的剑已脱手直冲他后心而来,他感到剑气已逼入他的皮肤,心中不禁猛颤,死亡的恐惧刹那袭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刹剑穿胸的样子。
红袍人在闭上眼睛等死的那一瞬听到两剑相击的声音,随后是一柄剑被震飞出去的声音。
被震飞的是出家道人的剑,因为红袍人还活着。
红袍人转过身就看到双冷酷又痛苦的眼睛,然后是一个冷漠的人,当然又是飞影。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持剑道人瞪着飞影道。
飞影将剑慢慢放回剑鞘,淡淡地道:“我是救的人,我救他是因为他要被杀。”
“你难道滑听说过他是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为的人?”
“我只知道他是个人,我休养人后遇到的前三个将被杀的人都不能死。”飞影仍淡淡地道,就在诉说一个平凡的故事。
“你……你是‘断喉一剑绝无情,还阳三魂皆无求。’‘杀一求三’的‘至圣杀手’飞少爷?”持剑道人后退了一声惊道。
飞影看了持剑道人一眼道:“你现总该知道他会不会死了。”“他”自然指红袍人。
持剑道人道:“他好像暂时死不了的。”
飞影道:“好。”说完这个字他已转身向远处迈去,缓缓地,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红袍人已溜走了,持剑道人长叹一声望着飞影的背影。
其实,长街也总会有尽头,多长都一样。
长街的尽头是片大得望不到边的树林,林深处漆黑一片,一条九丈宽的官道通向那片漆黑中,就如一条通向地狱的路。
地狱,恐怖又阴森的地方,飞影却缓缓踏上了通向地狱的路。他并不怕,是不是因为他来自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树叶才刚刚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