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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存的习性,一向就是“面对”,绝不是“逃避”。
并不是放弃复健,只是面对双腿可能残废的机率。
心中坦然之后,他逐渐回到往昔那个面对困难永远视为挑战、不畏艰辛的关·宙斯。
医院里,所有人都能发现,他吼人的次数少了许多。
“那我先出去了。”看了看莫莫,琼丝还是只能退出病房。
在她特别看护的身分来说,关·宙斯是她的老板,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就算她早已退休,是因为院长的情商才会来,从未变过的观念依旧在。
食人俸禄,本该谨守本分才是。
目送琼丝离开,莫莫没有去看关·宙斯的脸,再度回到沙发坐下。
没有开口和她说话,关·宙斯也没有拿起顺手可及的工作继续。眼神缓缓跟着她移动,他依旧十分沉默,并没有在琼丝离开后说什么。
回到沙发上坐好,莫莫重新拿起看到一半的散文集。
然而,眼神落在字里行间,她的心思却再也回不到书中。
都怪他,干嘛一直盯着她看?就算不看他的眼、脸,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眼光,教她如何静得下心来看书?何况他光看她不工作,实在诡异又不正常。
“请问,我脸上长蛆了吗?”一个小时过去,她终于忍不住从书中抬起僵硬的脖子,放弃伪装难以忍受地质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在等。”他倒回答得很沉静。
感到莫名其妙,莫莫还是不禁好奇地问:“等什么?”
“等你的声音。”深深凝视着她,关·宙斯给了一个令她错愕的答案。
“我……的声音?”
“你的声音,消失了整整三天。”挑起了浓眉,他又开口。
也就是说,她赌气,赌了整整三天。
很漫长的三天……
关·宙斯怀疑,若不由他终止她孩子气的作法,她是否一辈子都不再和他说话。
空气里少了她的声音回荡,显得十分冷清安静,显然琼丝也这么觉得。
有时候埋首电脑工作,只听见键盘滴滴答答地响,他甚至会忘记还有人在身旁。
她存心想当空气,几乎像个隐形人。
是啊,她是三天没开口说过话,可是那是因为……“你等我的声音干嘛?你又不想听到”它“的存在,不是吗?”
她忘不了,他在三天前所带给她的伤害。
那股难受委屈的情绪,并未在她心底流窜三天后被消化掉。
“谁说的?”他老神在在地问。
果真是在赌气哪!这个爱计较的小女人……
“你讨厌听见我的声音……”纵使再次提起这些字眼,她还是感到异常委屈。“你大少爷不会忘记自己曾说过这句话吧?”
微挑起眉,关·宙斯仅是问:“说过,那又怎么样?”
“既然你讨厌听见我的声音,我当然是识相点闭上嘴,让我的声音永远消失啊!”扁了扁小嘴,她的声音里仍有气呼呼的味道。
她这是消极的抗议!
他会不懂?哼,她才不相信。
“我现在不讨厌了。”他说得简单。
莫莫瞪着他,闷闷地问:“你不讨厌了又怎样?”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继续开口说话。”关·宙斯说得理所当然,彷佛是他曾经下过一道命令,不准她说话似的。
认定解决了闹脾气的她,他不再锁着她看,反而伸手去拿手提电脑。
很快的,关·宙斯整个心思都落在工作上头。
他这是什么态度,说得又是什么话呀?莫莫简直是被气傻了。
偏偏,她反抗人的道行还没高到足以向人挑衅,心中满腔的不悦也只能在莫可奈何中退去。忍了三天不说话,其实她比谁都难过。
不好玩,她也不想玩了。
工作工作……他的眼中就只有工作……
瞪着他十指滑过的键盘,她突然讨厌起他的手提电脑。关·宙斯看那台电脑,可比看她多了几十倍时间。唉,闷闷闷闷……闷哪。
活生生的人,比不上没生命的电脑引人注意,教她怎么不满肚子呕气。
在台湾,各界青年才俊昵称她们为六绝美人,一个个以能追到她们任何一个,作为雄心壮志的赌注。各自有一票爱慕者成天在她们耳边嗡嗡作响,总让她们不胜其扰是事实,倒也证明她们极为出色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