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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若失,“弘历哥哥,你说入宫以后一个人会孤苦伶仃生活?”
“实然看到你入宫孤单的身影也会让我感到心碎,但这不是我能一人能决定。”弘历泛起惆怅脸色。
“可以告诉小女是何人安排入宫当值之事?”我迫切想知晓为何入宫当值。
弘历情非得已淡淡说道:“皇阿玛。”
“真的想不到还是当今皇上对我有所眷恋,他毕竟一国之君,身后的嫔妃,只是一群寂寞而黯淡的影子。而我会不会也成为他最后湮没烟尘的后宫女子。”我黯然神伤不敢再往前想。
弘历叹息,“我也不知道。”
交谈之余,从指尖划过还来不及感受,将所有的一切化为绕指柔。木然回首,头上似霜雪,脸上似山川。我轻轻靠在弘历的身旁,望着那一轮苍白的明月,辉映花间,和风微来,天云四皎。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微微蒙亮,喧嚣的尘埃拨开沉醉迷雾;在瞬间化作虚无,一片黑暗寂静之后;心中曙光盛放开来。迷离的眼神;离开了那些未知的梦境;缓缓地张开;视线回落到了温柔的晨光之中。那些昨日余留的景象;一下子飞散开去;与梦境一起消失了。早晨清澈的风掠过容颜;昭示着又回到真实的彼岸。双眸中都是异彩的流动,苏醒在流逝的虚幻之后。
春儿和冬儿服侍梳洗后,简易喝了一碗桂圆红枣粥。然漫步来到后花园,独坐在弥月山畔,对着几朵桃花垂泪。心中想到人生在世,不能长相厮守,即将入宫,仅与那些后宫中那群如花的女子勾心斗角,光阴易过,则与草木同朽。
即如草木开了花,人人看得可爱,便折了下来,或插在瓶中,或簪于鬓上,一日半日间,便已枯萎,虽说是爱花,其实是害花了。譬如这一朵朵桃花种在此处,你偎我倚,如同胞手足一样,有个自然的机趣,即有风吹雨打之时,不过一时磨折,究无损于根本。
倘若强行将它移动了根本,就养在金盆玉盎中,总失其本性。还有那些造作的,剪枝摘叶,绳拴线缚,拔草剥苔,蒙蔽了人的眼睛,淡却花的颜色,何异将人拘禁束缚,叫她笑不敢笑,哭不敢哭。
再仔细思量,人还有不如花处,今年开过了明年还开,若人则一年不似一年。即如我之落在风尘,凭人作践,受尽了矫揉造作,尝尽了辛苦酸甜,到将来被人厌恶的时候,就如花之落溷飘茵,沾泥带水,无所归结,想至此岂不痛遁入空门,恨自己不能挣脱纠缠。
一面想,一面滴下泪来。再想到自己虽然有曹家袒护,但我从前一直孤父孤母漂泊不定,若红颜知己知我近日的光景,他不仅伤感累累,我也会泪流满面在他面前,只怕我旧病又要发了。
那时再来叫我与之结为连理,恐怕也不能再去。思前想后,终日凄凄楚楚的。一日一日的挨去,光阴最快,转眼已一月有余,只见丹桂芬芳,香盈庭院。
此日是宝亲王重逢曹家,天佑忽然想起前一段日子说好在郑王府观剧,说凉风气爽了平郡王纳尔苏一家子请过来。因想这几日是家宴之辰,不便请客,即定于往后几日,请孙文成、富察氏、李氏等一家,在西园中铺设了几处,并有灯戏。为他们是远道而来的江南之人,日间断不能尽兴,于下贴时说明了夜宴。
然宝亲王与李祖母商议道:“今日祖母邀本王作通宵之饮,且闻赏灯,想必今日必有一番热闹局面,并闻五大名班合唱,真是闻所未闻。”宝亲王即传家人分派跟班,特赏赐衣服什物,零星珍宝赏需等类。总管预备好了,交与家人点过,免得临时短少。
到了夕阳西下,几家人共同相聚在此,满天红云映照下,这西园景致奇妙,虽不及江南林苑,然而精工华丽,却亦相埒。不过美中不足之处在于窄小,只得原有江南织造府邸三分之一。园中有十二春夏秋冬游廊,从前宝亲王所到之桂花厅,尚是进园第一处。从前康熙爷一个好友叫作焦秉贞,是个画画好手,与他布置了十二年,却是浓淡相宜,疏密得体。到焦秉贞长成,心爱繁华,康熙爷喜爱专研笔墨画,亲自又把焦秉贞手笔改了许多。如今是一味雕琢绚烂,竟不留一点朴素处。
宴会之时宝亲王微笑一早进来,先在待客处吃了些点心,与孙文成、富察氏谈笑了半天。到得用膳观戏时候,拉了我、富察氏来逛西园。
富察氏妹妹来家里玩之时从前也不过到过一两处,我虽常在家经游过两回,也未全到。
此园有一妙处,曲折层叠,贯通园中。地基见方三十亩,筑开一池,名湘江河,弯弯曲曲,共有七折,每折建一桥,共有七桥。池边有长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