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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意义上,鸦片战争其实就是中国国家与英格兰银行之间的战争。套用阿克顿勋爵的话就是:这是权力与绝对权力之间的斗争,是“腐败”与“绝对腐败”之间的斗争。
“地利”决定命运:日本与德国
而日本兴起的历史则告诉我们,中国与英格兰银行之间的恩怨却还远远没有因为鸦片战争而结束。正是这种权力与绝对权力之间的博弈,让我们把目光转向日本――这是“大国崛起”别开生面的另一幕,也是对于近代中国而言最为惨痛的一幕。
根据华裔日本历史学家伊原泽周的深入研究,我们今天才终于搞清楚了,中日甲午战争后中国天文数字的巨额赔款的真正去向:甲午战争对日赔款为库平银2亿3千万两,折合当时的日金是三亿六千四百五十万九千六百六十五元二十五钱三厘,而日本当时特别要求中国:必须以英镑付给,清政府遵此而行。明治政府得款后,将人类历史上这一天文数字的赔款全部存入英格兰银行生息。
已经衰弱的中国国家权力再次遇到了英格兰银行这个“绝对权力”。而这一次的“中介”则由“东印度公司”换成了更加咄咄逼人的日本。而这不但是中日甲午战争日本取胜的基本原因,更是日本“崛起”的核心原因所在。
因为第一:甲午战争开始前(1894年),《日英通商航海协定》成立,日本是在英国保护日本船只的支持下,才悍然发动战争。第二,将全部赔款化为英镑,存入英格兰银行生息,这是日本第一次用抢来的钱放债,近代日本从此一跃成为“资本输出国”,这就是其爆发式崛起的根源。第三,促进了日本“金融资本”与英国产业资本的结合,明治政府以大笔资金购买英国军火,1902年《日英同盟条约》签订,日本由此得以发动日俄战争。正是日俄战争的爆发,成为促使俄国资产阶级革命和十月革命爆发的根源,中俄两国在近代世界结构之中所处的战略位置,决定了中国人不能不“走俄国人的路”,不能不与苏联站在一起,“联俄、联共、扶助工农”,这就成为现代中国救亡图存的必然。这是为布罗代尔所描述的“结构”和“长时段”的地理时间所决定的。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日本得以完成金本位的币制改革。甲午战争之前,中日都实行的是与欧美不同的银本位币制,而在国际市场上,银贱金贵,日本对外贸易大吃其亏,《马关条约》签订后的 1895年4月,日本以存在英格兰银行的巨额中国赔款为后盾,一举完成了金本位币制改革,既避免了国内物价波动,又在国际贸易和金融投资上占尽了便宜。日本从此崛起。
研究中日关系者,因而就不得不读伊原氏的著作《从“笔谈外交”到“以史为鉴”》(中华书局,2003年),该著作以严谨的史料揭示了中俄、中苏联盟产生的历史条件,揭示了在世界结构运动所产生的特定地缘政治条件下,中国国民党左翼和中国共产党为了民族生存,为什么会必然走上联俄道路,而以汪精卫为代表的右翼则对世界史的结构运动作出了根本性的误判,根本缺乏高屋建瓴的视野,甚至为了反对社会主义运动,不惜出卖民族根本利益,必然成为卖国贼。
伊原氏披露的材料还包括国民党###副部长,后来成为汉奸的周佛海日记中如下一段:
罗隆基来谈,谓如此拖下去,必定亡国。――共产党反对和平,坚持抗战到底,抗到亡国之论,不值一顾也。罗以为然。
而这位主张向日本投降,以免把中国留给共产党的罗隆基,也就是今天依旧被某些人称为“民主斗士”的那一位。它也从一个侧面表明,真正主张抗战到底,真正前赴后继追求中国崛起的究竟是中国共产党,还是别的什么人、别的什么党。
而从伊原氏的著作,我们还可以学习日本人的认真精神,比如日本人把甲午战争的赔款算到一钱、一厘。每一分,每一厘,每一个细节中,才包含着历史的真实,而也是布罗代尔所反复强调的。这甚至表明,也只有了解欧洲近代社会组织创新的历史,乃至英格兰银行的历史,也才能真正了理解甲午战争在何种意义上是鸦片战争的自然延续,才能了解我们中国近代以来究竟在哪里跌到,吃亏在何处。
笔者在另一篇文章中曾经指出:“综观百年沧桑,正是由于日本相对于中国所处的极其特殊的战略位置,才使得日本在西方列强向东方扩张,中国人民不屈反抗这一世界史“大博弈”中,成为利益最大化的受益者。”
1862年,大英帝国正是为了宰制、包围中国,才联合西方列强全力支持日本的明治维新,而这就是日本近代崛起的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