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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惜花一招得手,却无得色,收手回身。
三娘子脸色阵青阵红,忽然开始破口大骂,她出身市井,粗口俚语信手拈来,越骂越难听。到后来干脆光揪着温惜花和沈白聿两人之事,自不顾廉耻骂起,这叫一个酣畅淋漓、入木三分。
温惜花忽然笑了起来。
此时三娘子说的话已极是阴损刻薄,她知道自己绝不是温惜花的对手,落到敌人手上,只求速死。谁知道在这样子的情况下,温惜花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挑剔,他的笑脸都很开怀,很纯粹,甚至可以说很好看。
她面色阴晴不定,正待再开口骂。温惜花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道:“就算你骂得再多、再难听,我也不会动手杀你。”笑了笑,温惜花温公子眨眨眼,道:“做都做了,难道还怕人说么。”
阳光下温惜花的表情不止不见羞惭,简直都有点洋洋得意了。三娘子这下还真骂不出口了——要出口的话,都被气回去了。
温惜花微笑道:“骂够了的话,就歇歇,也让我说两句罢。自然,我想叫你说出自己的同伙、藏匿赃物的地方,你是决计不肯的了。”
三娘子冷哼了声,将还能转动的头侧过边去,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
温惜花也不以为意,突地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杜素心手下留情?”
身子微有些僵直,三娘子默然,半晌才硬梆梆地道:“我不认识什么杜素心李素心。”
温惜花摇头,径自说道:“杜素心身上的伤口并非是假装的,她曾说能活命因为那刀劈得不深。但你们的刀口我见过,刀刀见红,是杀人绝户的刀法。由此看来,在杜素心和出手的人之间,定有一个人未劲全力。这件事不大不小,却非当事人不可知。若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便会说不知道,你却说不认识……这就是欲盖弥彰了。”
三娘子冷声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和她早就勾结,苦肉计罢了。”
温惜花道:“照潭州朵云坊的事来看,她若是内奸,本不必施这样的苦肉计。何况杜素心不过一介外姓姻亲的弱女子,怎么会知道凌家多少内情?凌家不比彭家,乃是武林世家,枝叶繁多。就算她有心打探,也难逃有心人的法眼,反而会引火上身。”
三娘子不耐烦地斥道:“罗罗嗦嗦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反正人杀了,钱用了,老娘没有不认的,多余的话你也别想叫我说一句了。要领我去衙门邀功也成,杀头不过头点地。古话说的好,抓贼抓赃,哼,追不回东西,只怕我认,皇亲国戚还不认呢!”
温惜花眼睛一亮,忽然笑道:“原来东西你们还没有脱手,而是藏起来了。”
三娘子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终明白此人东拉西扯并非是想闲话当年。如今话已出口,再追悔也无益,红唇抿起,她打定主意无论温惜花说什么也再不开口。
温惜花也没有打算再问她什么。这女人性情老辣,若不是先动武挫她锐气,再平心收她戾气,弄得她方寸已乱,也不会给这么三两下套出许多话来。如今被识破,三娘子再不开口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温惜花却反而由此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对贼赃难追如此有自信,那赃物必定不在她左近,而是由十分可信的人手中收藏,这人不是同伙,定是销赃的搭档了。只出言一试,就可由事话人神色瞧出端倪,果然大有斩获。
正在思忖间,水底忽地冒起几个泡,温惜花立刻警觉,右手掌风朝筏底一挥,左手再点三娘子腿下大穴,并变掌“顺水推舟”,一把将三娘子襟口拎起,丢至岸上。三娘子身体飞起的刹那,碧波如瀑,倒灌而起。原来是水下那人的内力与温惜花的内力相击,那人招架不住,只得硬生生将之接下,希望依靠水性化去几分掌力。
水性至柔,内力难以激发,是以若在水中缠斗,招式与平衡远比内力重要。但温惜花所出的掌力,竟已突破了水流的本身,仿佛内力将水凭空斩开了。三娘子重重掉在地上,看得脸色发白,猛地大呼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杀了我!快走!”
温惜花没想到她性烈如此,水下那人也不含糊,脚在浅滩的石头上使劲儿,啵的腾出水面。这人浑身黑色水靠,曲线玲珑,竟是个女子。她功夫比三娘子高出一倍不止,像鱼儿般在半空一个鲤鱼打挺,细细碎碎的白色粉末铺天盖地而来,还夹杂无数银丝。温惜花已然省觉,小退一步,双手结掌,平平送出内力。这一式“鲸吞四海”玄机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