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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感,他感觉不到落在他皮肤上细密的吮吸和亲吻,他接受不到那湿润的舌尖和温柔的噬咬传递的旖旎的讯号。他目光涣散,视界开始模糊,茫茫黑暗中只剩下身体被暴力从中劈开的锐利的疼痛。
路西法嘶哑地唤着弥赛亚的名字,无意识地重复,“痛……我痛……”他的手环过弥赛亚的肩,在他的背上抓出一片血肉模糊。声音越来越低,在陷入彻底的昏迷前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该死的怎么会这么痛……”
空气终于彻底凉下来了,弥赛亚坐在路西法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闻到大殿里漂浮着焚烧过后的毁灭气味,闻到崩坏的陈旧木板的气味,闻到混乱的防腐香混合着迷乱的□气味,还闻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味。
他们两人都流了血。弥赛亚望着路西法的脸,他紧闭着眼睛,微蹙着修长的眉,似乎还在忍受着绵长的余痛。他的血在他白皙的脸上凝结,留下黑紫色的痕迹就像他身体上的咒符,柔软的身体上也有干涸的血迹,他的,或者是他的,却在此混合了,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弥赛亚温柔地抚摸着路西法的身体,一声叹息,整个过程他未曾感受到他的一点点温柔,他带给他的只是不可思议的狂野和粗暴,他彻底地伤害了他 弥赛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得到了这个人,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受到的痛苦能够诉至公平。
“你非要这么折磨自己,也折磨爱你的人吗?”弥赛亚轻声问。
大殿里静静的,没有人回答。
他吻了吻手心里的逆十字吊坠,然后将其细心地绕上路西法的手腕,那里已经一片青紫,“送给你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他整了整衣服起身,向高大的殿门走去。将手放上古朴的铜制门环上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回头,是错觉。路西法依然苍白地昏迷着,他心中忍不住一痛:“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想起我的好呢……”
黑色的铜门发出嘶哑沉闷的低吼,缓缓打开了一线,弥赛亚由此进入无穷黑暗的迷宫,滔滔洪水般的死亡之力向他压迫过来,他轻轻移动了一步,壁上的第一站磷火忽然燃亮了。
在幽暗的光线下,弥赛亚露出了模糊不清的笑意:“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至少,应该把我的眼睛蒙上的……”
路西法睁开眼睛,难言的痛楚铺天盖地般袭来,他疲倦地躺在一片狼藉的大殿中央,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不仅离开了这个禁锢他的迷宫,也离开了这个禁锢他的魔界,禁锢他的这个人。
他不由得一声冷笑,到底还是他赢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们俩都如此相信着,可是结果呢?他最终抵不过他的无情,他终于相信了 他不爱他,不曾爱过他,不会爱上他。
他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路西法觉得胸口无限的空旷,好像一直以来填满自己的某一件东西终于拿掉了,却分不清心里的滋味到底是失落还是轻松。
时间太长以后,什么界限都会模糊。
不过那有什么不同呢,从开始他就注定要是一个人的,叛天,神罚,成功,失败,生存或者死亡,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都应该一个人面对。他,是要带领着整个魔界的人,他所承担的东西,不允许他得到那样的一份爱。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个迷宫深处的死寂与孤独 他曾经这样残忍地将其施加给一个如此爱他的人,他不觉得怜惜或者心痛,只是非常愧疚,他对自己这样说,只是觉得非常非常愧疚,仅此而已。
死神叛逃,第一狱失守,第二狱溃防,前线玛门失去联络,拉哈伯率领龙骑兵九部前往第三狱驻守金刚吊桥,墨菲斯托自行召集狮鹫军团,奴役者公会陈兵巴比伦尼亚北境,魔界在区区六十天之内,发生了这么一些事情。
不该说惊心动魄,只是,谁都看得出来,魔界的天,要变了。无论结果如何,旧的格局必将荡然无存。
朱迪加王宫议事殿上空旷无比,路西法看着水幕上的地图,巴比伦尼亚已经四面临敌,他不由得冷笑一声:“这种情况下,还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可是,”萨麦尔从殿外施施然地走进来,一面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愚蠢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不,”路西法露齿一笑,纯然无害,“是他们会死得更快。”
“哦?”萨麦尔故作惊奇地问,“睿智的魔王陛下总是这么有自信,陛下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