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少年游(第2/2 页)

原本杂乱无章的心绪如这极寒之地一般成了白茫茫得凄楚一片。

叶行潇本还是端正盘坐着，渐渐地在这销骨蚀髓的痛楚之中像个无助的婴孩蜷缩起身子，深埋于体内的灼热之感不断让他冒出细汗，而冰窟极寒瞬间将汗水霜化，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溢出声声隐忍的闷哼。掌门和几位长老虽视之不忍，但周身运力不敢松懈，只能眼睁睁地旁观叶行潇在逐渐全开的剔髓大法中辗转苦痛。

禁冥殿外，常歌、殷武和妁娘向小舟辞行。北海封疆有一座沉蛟山，生长着传闻中洗髓筑气的妙药蓬萤草，掌门言此药对剔髓削毒之人大有裨益，于是他们三人便得令结伴去往沉蛟山。

沉蛟山离峣山不远，穿越常年积雪皑皑的北海封疆，三人便隐隐望见了形似蛟龙盘踞的高山，其上迷雾缭绕、风雪肆虐。山脚下仅有一家客栈，不止他们，许多江湖人士都聚集于此。三人便低调隐藏了身份，订了客房后便在大堂一边吃菜暖着身，一边偷偷打探着消息。

“为何有这么多人聚在此地？”殷武大剌剌地望了四周，不解问道。

妁娘怕他这动静惊扰了其他人，赶紧伸手把他乱望的头拍回来，“别东张西望的，你傻呀，蓬萤草乃是圣药，于修行之人大有好处，自然多的是人来争抢。”

常歌看见他被打，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殷武瞪了他一眼，斗气似的一筷子夹走了他面前的牛肉片，常歌又眼疾手快地用筷子拦住，两人便幼稚无比地在饭桌上过起招来。妁娘受不了他们把饭菜甩得到处都是，一人给了一个暴栗，“都给我安分点，吃饭！”

两人瞬间都蔫了下去，乖巧地各自“哦”一声埋头吃饭。

蓬萤草虽生长于寒雪覆盖的沉蛟山，但却喜暖，常常长在向阳一边。三人披着厚斗篷在稀疏的阳光下一步一步踏过积雪，阳光的暖意触及到雪层就被冰散了，三人仍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循着大经阁中的《农神典》所载，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的蓬萤草，正要摘取时却与另一伙人狭路相逢。

对方很是果决，一言未发地便出手要将他们击退，常歌丝毫不惧，出剑迎面而上，殷武紧随其后。缠斗之间，妁娘见准时机便悄然摘了蓬萤草。对方恼羞成怒，作势便要攻击妁娘，常歌和殷武自然不会给他们得逞之机。妁娘小心地将蓬萤草护在怀里，轻声叫道，“沉蛟山易雪崩，不要恋战，快走！”

二人正拉开了对峙的距离欲走，对方却一剑插入雪层，剑气激荡引得滚滚积雪轰然而下，他们所站之处岌岌可危几欲塌陷，殷武来不及多想以身护住妁娘挡在奔涌而下的崩雪前，常歌见之气得怒喝一声，“你个傻缺鹦鹉，把我阿姐放开！”他脚下塌陷得快，便将他们二人一掌推至尚还未崩之处，大雪滚滚而下很快将他淹没。

对方还欲对他们下手，殷武反手掷刀而出，血光与雪光交相辉映，崩塌之声和对方倒地之声同时静默。二人着急地扒着厚厚的雪层，叫道，“常歌！”

“你个死八哥！不对，你个八哥别死啊！”殷武用第阔刀掘着雪，嘴里念念有词道。与殷武的口不择言不同，妁娘已然慌得说不出话来，从小常歌就是被她和兄长护得严严实实的小孩，自那年厄生门一变后的几年里只有她和兄长零星地见过几面，经年未见当年的小孩还是一如既往亲昵地叫着她阿姐，还成长到能够保护她。妁娘泫然道，“常歌！”

从雪层里突然伸出一只僵硬通红的手，常歌艰难地露出半个脑袋道，“我在这。”两人几乎是匍匐着快速爬去将他掘了出来，妁娘将他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为他取暖，像是护着幼雏一般小心翼翼，后怕道，“幸好，兄长已因为我身受奇毒，若是你也出事，我只怕……”

殷武在一旁漠视着两人紧紧抱成的一团身影，面无表情道，“抱得差不多行了，小心还有别人追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三人一路摸爬着下山，行至山脚处已是深夜，再也走不动了只好在山脚处的一座破茅屋里和其他在此地落脚的人一起凑活，他们装作也是毫无收获的模样低调行事。

茅屋的边缘一角，三人蜷缩于此，妁娘怀里掖着蓬萤草缩于最深的角落，殷武和常歌围坐在她身前形成阻隔。妁娘已疲惫睡去，这两人却各自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面前的柴堆。两人相看两厌，许是太过无聊，常歌悄然凑过去轻声对殷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