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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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轮箭雨不知道为什么停了，这空气也诡异的滞住了。

他们在犹豫，或者说，这四百余名箭手背后的人在犹豫，而这犹豫自上而下的传达，倒是给了苏梦枕这方喘息的机会。

沃夫子与茶花都退了回来，师无愧还站在阶前握紧了自己的刀，虽然箭手们的动作停了，但他还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大意。

花无错，豆子婆婆，还有花衣和尚都朝后退去，还在废墟之内又不在箭手护佑范围之内的，只剩下了一个可怜无措的古董，他还在。

古董还在。

花无错却不在，花无错在那重重箭手的保护下，像个没壳的王八把自己缩在一团水草之中！

下一刻，苏梦枕想也不想的，他的手中多出一把纤细的刀。

整面的清澈明透，只一根红色的骨将其贯穿，这美的几乎不像是要杀人的武器，而是架上供人赏玩的珍品，拿来杀人就像阖闾将美女配给孙武做兵，暴殄天物。

一把像女子被红绸包裹的腰在透明水中的刀，伴随着一声婉转悠柔的长吟，苏梦枕人已不站在这里。

在这短短的一眨眼里，他已经来到古董的身前，在古董惊愕的神色里举起了手中的刀，刀锋在雨中划过一道清冽的色泽。

他一刀就切下了古董的头，而古董的脸上，还挂着刚反应过来的惊惶。

那具没头的身体晃了几下，重重地跌倒在水坑之中，鲜红从他的脖子里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地面，那颗头也掉在地上，弹了几下之后咕噜噜滚到一边不动了。

鸦雀无声！

豆子婆婆也缩在箭手的保护之中，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嗓子，她的脑子已被恐惧所浸泡淹没了，那把美人似的刀，好像划破了她所有的自信，让她看到苏梦枕就想到古董掉在地上的头，还有划破雨夜的刀芒。

“红袖刀！！！”

红袖刀！

随着她惊惧的声音，她想也不想的就冲出了箭手的箭阵，踩着苦水铺那堆破烂的砖瓦，跟一只燕子一样逃走了。

佝偻的背也不再佝偻，颤抖的腿脚也不再颤抖，她飞快的逃离这片鬼似的地方，而苏梦枕没有追上去，像剁掉古董的头那样剁掉她的头，只是缓缓的回到了那片废墟之中。

“你太冲动了。”只有黎英捕捉到了苏梦枕冲出去的动作，但就连是他也没能拦住，他只能将剑推出去二寸，时刻等着救一救苏梦枕。

“由不得我不冲动。”苏梦枕答道，他的眼睛还搜索着花无错，灰沉沉的凄风苦雨里还隔着许多的箭手，花无错就隐藏在这群人之中。

“你杀不了花无错。”

“古董已经死了。”

古董已经死了，所以花无错也会死，这是苏梦枕的信心，他自信自己能杀了花无错，哪怕是在六分半堂的保护之下。

第二轮箭雨就趁着他们的放松飞来。

师无愧仍旧要挡着那些箭，但他少了许多压力，左有沃夫子，右有茶花，他只需要专心致志的挡开、劈开那些箭，而不用在意那些箭会不会落到苏梦枕的身上。

一轮箭完，师无愧脚下落了满地的箭，但那批箭手已拔步踏入废墟之中，将身在中央的苏梦枕等人围成一围，再度拉起了弓！

穷途末路，唯有逃跑可以解这样的死局。

但苏梦枕不会跑，苏梦枕的下属也不会。

黎英突然想到，苏梦枕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再咳嗽，有别于惊变还没发生时的时候，彼时的苏梦枕病到让人怀疑他怎么会是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而现在的苏梦枕除了外观上看起来的病病恹恹，却像是个完全正常健康的人。

太骄傲。

“他们箭筒里还有许多箭。”黎英已经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兴趣，他只对苏梦枕有点儿的好奇，而苏梦枕可能要死了，也可能不死。

而师无愧又能撑过多少轮？箭手的箭筒里却还有许多箭，如此多训练有素的箭手，敌人拿准了苏梦枕的骄傲，拿准了他不会弃名而逃。

因为他是苏梦枕。

“你刚才说过，在问他人的名字前，要先通报自己的名字。”苏梦枕手里还拎着那柄美人似的刀，血珠已从刀锋上滑落，它依旧干干净净的，像一朵蒸过水的芙蓉玉面。而拎着它的人，就是巍巍的高山。

“而我是苏梦枕。”

他抬起那双眼，那双眼不似寻常病人那样发黄，反而泛着隐隐约约的浅